“他之所以占据两道,不过是倚仗长江天险罢了。”
“否则,高楷、袁弘道,都可灭了他。”
封长卿暗叹:陛下终究不甘心,沦为手下败将,仰他人鼻息而活。
“贺周,你率军三万,速去陕州襄助孟宗权守城,切记,勿要自作主张。”
“是!”
待贺周告退,黄仙芝倏然提起一事。
“陛下,皇甫懿不战而降,将十一州献给徐智远,使我夏国丧城失地,罪不容诛!”
“不如将他三族尽诛,以儆效尤!”
提起皇甫懿,窦至德登时大怒:“朕对他委以重任,他却恩当仇报,理当九族尽诛!”
封长卿劝谏道:“陛下,皇甫懿丢失十一州,实乃敌众我寡,外无援兵,不得已而为之。”
“若杀他九族,恐怕军中人人自危。”
黄仙芝哂笑:“若不如此,岂非人人效仿?”
“封尚书屡次为他求情,莫非,与他串通,图谋不轨?”
封长卿拱手:“陛下,此乃黄侍中出言诬陷,微臣绝无此心。”
窦至德面无表情:“皇甫懿弃城叛逃,归降徐智远,使朕失去十一州,罪大恶极!”
“传朕旨意,将他九族诛绝,以正视听!”
黄仙芝忙道:“陛下英明!”
封长卿无奈,自从登基以来,陛下越发听不进忠言了。
只是,都畿道百姓,屡遭战乱,走马灯似的换了一位又一位大王、皇帝,究竟什么时候,才能回归太平?
想到这,他目光幽深,为家族计,为百姓计,也该早做打算了。
待群臣告退,窦至德枯坐玉榻,只觉筋疲力尽。
满朝文武各有心机,不是为了官职爵位,便是为了家族前程。一心为他这个皇帝,为夏国社稷考虑者,寥寥无几。
他虽登临九五,却只觉人心易变,高处不胜寒。
他忽然想起玄虚上人所说,可称帝,却不可向东争锋。
莫非,他不该与徐智远征战,却应攻取楚国?
可惜,到了这一步,就算百般悔恨,也来不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