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楷率领中军到此,暂作休憩。
“大王,奉宸司探知,窦至德派人出使楚国,请萧宪出兵。”
“萧宪答应了么?”
“暂无消息。”
高楷笑道:“窦至德这是病急乱投医。”
“楚国以北,有我秦国,东南,有吴国,他在这夹缝中生存,本就艰难,还敢兴兵来犯?”
崔皓附和:“萧宪纵然起兵,又怎会为窦至德解围,为他做嫁衣?”
唇亡齿寒的道理,广为人知,但能不能做到雪中送炭,便见仁见智了。
王景略建言:“大王,以防万一,可让商州刺史王宗仁提高警惕,以免萧宪贸然来攻。”
“可!”高楷赞同。
“光焰、敬德,他们这两路大军,进展如何?”
“按照大王谋划,正合围陕州。”
“刺史孟宗权据守陕县不出,不过,其余五县大多望风而降。”
“不错!”高楷笑了笑。
“窦至德可派兵来援?”
唐检点头:“他派麾下大将贺周,领三万兵马,直奔陕州而来。”
“盯紧这支兵马,设法围点打援。”
“遵令!”
高楷忽又问起一人:“徐智远有何动静?”
“据闻,他正忙着登基大典,无暇分心他顾。”
崔皓哂笑:“都到了这时,他还对天子之尊孜孜以求,可笑!”
高楷淡声道:“此人颇有谋略,远非窦至德可比,让奉宸司多作探查,勿要松懈。”
“是!”
……
齐州,历城。
“登基大典可都准备好了?”
“回禀大王,一切准备妥当,只等吉日了。”
徐智远点头:“六部各司其职,绝不可出一丝差错,贻笑大方。”
“遵令!”
说完此事,徐智远问道:“秦、夏二国战事如何?”
张建兆回言:“秦王兵分三路,共计十万之众,围攻陕州。”
“如今,惟有陕县一地坚守,其余五县皆降。”
“窦至德派贺周领三万兵马增援。”
“若末将所料不错,秦王下一步,必然围点打援,将这支援兵覆灭。”
徐智远颔首:“建兆真知灼见,从未出错。”
“看来,窦至德危在旦夕了!”
郭恪拱手:“大王,都畿、河南二道,互为唇齿,唇亡则齿寒,不可坐视窦至德被秦王攻灭。”
徐智远拧眉:“依你之意,孤得出兵救他?”
郭恪直言不讳:“秦王威压天下,郑、夏二国若不抱团取暖,只会被各个击破。”
“还望大王抛开往昔恩怨,以大局为重。”
徐智远沉吟不语。
曹全政察言观色:“郭将军不必急切。”
“依我看来,窦至德必然求救于萧宪。”
“若萧宪出兵,我们可坐山观虎斗。”
“若他按兵不动,再做计议也不迟。”
徐智远笑道:“此言正合孤意!”
说话间,忽见一名小黄门来报,玄虚上人求见。
“玄虚上人?”徐智远又惊又喜,“快快有请!”
“且慢!”张建兆劝阻,“大王,此人游走天下,妖言惑众,绝不可听信。”
往昔,赵德操因他一言,身死族灭。如今,窦至德更困守洛阳,毫无翻身之力。
背后,少不了这道人推波助澜。
曹全政亦然劝谏:“大王,张将军所言极是。”
“这些道人,不在深山之中苦修,反倒游走于群雄之间,卖弄法术,以图幸进。”
“不可被其蛊惑。”
徐智远不悦:“在尔等心中,孤莫非不辨忠奸,是个昏聩之主?”
“臣等绝无此意!”两人连忙下拜,“还请大王明鉴!”
徐智远冷哼一声:“请道长前来一叙。”
“是!”
不多时,玄虚上人踏入殿中,其头戴金冠,身披羽衣,仙风道骨,飘然有出尘之姿。
徐智远目光一亮,起身道:“上人远道而来,我却未曾亲迎,失礼了!”
玄虚上人淡笑:“郑王不久之后,当为九五至尊,贫道一介山人,怎敢领受?”
徐智远大喜:“上人之意,我有帝王之气运?”
他以河南一道称帝,实则免不了忐忑。
玄虚微微颔首:“贫道追逐天子之气,特来拜见。”
此话无异于一颗定心丸,徐智远越发喜悦。
张建兆却泼来冷水:“玄虚道人,据我所知,你曾去拜见赵德操、窦至德,声称他二人有帝王之气。”
“然而,赵德操兵败身死,窦至德也危如累卵。”
“如今你不请自来,敢问有何居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