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效!而且…暂时没察觉到明显的负面作用。秦烈精神微振,借着这股药力带来的短暂清明,立刻再次沉下心神,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古镜碎片那微弱的冰凉气息,如同最精密的探针,在体内缓缓游走。重点“映照”刚刚被元气淬炼过、如今一片焦灼剧痛的那片脏腑区域。
“映照”之下,景象触目惊心。那片血肉焦黑萎缩,生机近乎断绝,如同被烈火焚烧过的荒地。但就在这片焦黑的中心,一点微弱到极致、却异常坚韧的赤红光芒,如同灰烬里残留的火星,顽强地闪烁着。
正是那一丝被强行压榨出的气血之力!它被包裹在焦黑的死肉中,正缓缓吸收着周围残存的、极其稀薄的生机,进行着极其缓慢的自我修复和…壮大?
虽然这修复的速度慢得令人发指,壮大更是微乎其微,但…它确实在恢复!而且,秦烈敏锐地察觉到,这片被“淬炼”过的区域,对那“紫心腐骨毒”的侵蚀,似乎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…抵抗力?毒质的蔓延速度,在这里明显被迟滞了!
破而后立?以毒攻毒?这优化版的《磐石诀》…竟真的是一条在绝境中强行续命、甚至…夺回一丝力量的邪路!
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涌上心头,但立刻被他强行压下。代价太大了!这种自残式的修炼,每一次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,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。而且效率太低,榨取这一丝气血的消耗,远大于收获。必须找到更好的方法…或者,更多的资源!
元石!他需要元石!大量的元石!只有精纯的元气,才能更快地推动这疯狂的淬炼,才能让那一点火星壮大!
就在这时——
“世子爷,”
帐外刻板的声音再次响起,打断了他的思绪,“楚校尉奉陛下口谕,前来探视。”
楚风翎?秦烈心头一跳。她来做什么?皇帝的眼线?
他迅速收敛心神,脸上瞬间换上了痛苦虚弱、惊魂未定的表情,身体也重新蜷缩起来,发出压抑的呻吟。
“请…请进…”
声音虚弱嘶哑。
毡帘再次被掀开。一道高挑修长的身影逆着帐外微弱的天光走了进来。楚风翎依旧穿着禁卫军的制式软甲,勾勒出利落的线条。
她按着腰刀,步伐沉稳,带着军人特有的干练。帐内污浊的空气和昏暗的光线似乎让她微微蹙了下眉,但神色很快恢复平静。她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,瞬间锁定了地铺上蜷缩成一团的秦烈。
帐内狭小,她站在几步外,没有再靠近。目光扫过秦烈一身狼狈泥污,扫过他苍白脸上残留的惊惶,最后落在他紧握的、微微颤抖的拳头上——那里,指甲刺破的伤口混着污泥,格外刺眼。
空气有些凝滞。只有秦烈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。
“陛下口谕,”
楚风翎的声音清冷,打破了沉默,听不出什么情绪,“问世子爷伤势如何?可需再传御医?”
“谢…谢陛下隆恩…”
秦烈挣扎着想撑起身子,试了两次都无力地跌回去,喘息更急,“臣…臣无大碍…旧伤…旧伤复发…歇…歇息片刻就好…不敢…不敢再劳烦御医…”
他眼神躲闪,不敢与楚风翎锐利的目光对视,充满了后怕和劫后余生的惶恐。
楚风翎静静地看着他,没有说话。帐内再次陷入寂静,只有秦烈压抑的喘息和帐外隐约的风声。
她的目光像两把小刷子,反复刮过秦烈身上的每一处狼狈细节,最后定格在他那双沾满泥污、指甲破裂的手上。那双手,此刻正神经质地揪着身下干枯的草梗。
“世子爷,”
楚风翎忽然开口,声音依旧平静,却带着一丝不容回避的探询,“陡坡之下,熊目贯脑那一刀…当真是慌乱之中,闭着眼睛扔出去的?”
来了!果然是为这个!秦烈心头警铃大作。这女人,比那些内侍难缠百倍!
他身体猛地一颤,像是被戳中了最恐惧的回忆,瞳孔骤然收缩,脸上血色瞬间褪尽,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。
“熊…熊…好大的熊…”
他语无伦次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眼神涣散地望向虚空某处,充满了极致的恐惧,“它…它扑过来…张着嘴…腥气…好重的腥气…我…我吓死了…摸到个东西…就…就扔过去了…我什么…什么都没想…”
他猛地抱住头,身体蜷缩得更紧,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,“别问我…求求你…别问我了…” 声音里带着崩溃边缘的哭腔和哀求。
楚风翎按在刀柄上的手指,几不可察地微微动了一下。
她看着眼前这个蜷缩在肮脏地铺上、浑身颤抖、语无伦次、仿佛下一刻就要精神崩溃的青年,英气的眉头皱得更紧。是装的吗?
这恐惧,这崩溃,这生理性的颤抖…太真实了。尤其是那双破裂流血的手,绝不是临时能伪装出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