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刘青的询问,林彦秋只是淡然一笑,道:“无妨,何处不是做事?”
刘青闻言大笑,拍了拍他的肩膀道:“贤侄还是当年在国子监读书时的性子,淡泊如旧。老夫原以为你在县衙历练两年,多少会有些变化,如今看来,倒是我想多了。”
这时,路社长踱步而来,朝刘青拱手笑道:“刘大人,怎的不为在下引见引见?”
刘青捋须笑道:“路兄,你这可就是官场习气了。林彦秋这几年可没少在你们《江南文报》上露脸,你竟认不得?”
路社长微微一笑,道:“林公子这般才俊,在下岂会不识?只是林公子未必认得在下,自然得劳烦刘兄引荐一番。”
这话一出,旁边那门房差役登时变了脸色,下意识摸了摸袖中那包烟丝,惴惴不安地偷觑林彦秋。
林彦秋谦逊一笑,拱手道:“路大人言重了,晚辈岂敢以‘才俊’自居?在二位前辈面前,不过是个后生罢了。”
几人寒暄几句,林彦秋与路社长算是相识了。刘青这才笑吟吟道:“贤侄今日来,可是寻齐家小姐的?何时请老夫喝杯喜酒?”
林彦秋失笑,摇头道:“刘叔说笑了,晚辈年纪尚轻,此事不急。”
路社长闻言,当即捋须笑道:\"哦?莫非齐主事与林公子有婚约之谊?\"原来齐芝怡如今已升任报馆文牍司副主事,故路社长有此一问。
林彦秋面露讶色:\"她已擢升副主事?怎的从未与我提起?\"
刘青顿时佯装不悦,以折扇轻点林彦秋肩头:\"贤侄啊贤侄,你这未婚夫当得可不够称职,连佳人升迁这等大事竟也不知。\"
路社长笑道:\"齐主事半年前便已升任,看来这姑娘倒是低调。\"再打量林彦秋一身素色直裰和简朴行囊,不由颔首:\"林公子亦是如此淡泊。\"
刘青接话道:\"正是,方才若非老夫眼尖,险些错过。说来你们沧山县衙怎的也不派辆马车相送?\"
林彦秋拱手解释:\"县尊确已安排,是在下婉拒了。既已离任,何必再劳烦同僚?\"
刘青抬头望了望日头,笑道:\"已近午时,闲话少叙。先将行囊放我车上,午间唤上芝怡一同用膳。\"
路社长闻言佯怒:\"刘大人此言差矣!既在本官地界,岂有让您做东的道理?这不是折煞下官么?\"说罢转身吩咐门房:\"速去文牍司请齐主事过来。\"待差役躬身退下,路社长压低声音问林彦秋:\"方才那门子可曾为难公子?\"
林彦秋忙道:\"大人多虑了,那位差役甚是周到,方才还要替在下通传芝怡。\"
路社长这才舒展眉头,连声道:\"如此甚好,如此甚好。\"
刘青此时摆手道:\"罢了,老夫就不进去了,在此等候便是。\"说着将林彦秋拉到一旁,压低声音笑问:\"贤侄可知方巡抚即将调任之事?\"
此事林彦秋确实不知,连忙追问:\"此事已定?\"
刘青低声道:\"已定,下月便调往淮南道,任布政使兼巡抚。这消息还是老夫前日进京时,听仲达兄所言。\"
这番提醒来得及时,林彦秋连连点头:\"如此说来,晚辈还赶得及去拜会方叔父。说来也巧,行囊中正带着沧山特产的云雾茶,正好作为拜谒之礼。\"
刘青轻摇折扇,笑道:\"你那茶叶且留着吧。如今沧山云雾茶已是巡抚衙门专供,方兄哪会缺这个?倒不如带去给仲达兄和老恩师,更能讨得欢心。\"
林彦秋会意,含笑称是。正说话间,忽见齐芝怡自报馆内款款而出。见林彦秋与刘青站在一处,莲步轻移,快步而来。
\"你这人,要来也不先遣个小厮送个信儿?\"
林彦秋但笑不语。冬日寒风凛冽,齐芝怡刚从暖阁出来,纤纤玉手犹带暖意,握在掌中说不出的熨帖。
\"原想给你个惊喜,没曾想连报馆大门都进不去。\"
齐芝怡眼波流转,虽嗔实喜:\"活该!谁叫你搞这突然造访的把戏。\"
这时刘青在旁轻咳一声:\"看来这午膳,老夫就不便叨扰了?\"
林彦秋忙为二人引见。刘青早知齐芝怡家世,只是未曾正式相识。午膳由路社长做东,就在附近醉仙楼设宴。小二引着众人上了雅间,炭盆烧得正旺,驱散了满室寒意。
酒过三巡,路社长举杯笑道:\"来,我等先恭贺刘大人高升!\"
林彦秋闻言,拉着齐芝怡一同起身,举盏笑问:\"刘叔父,这般喜事竟也瞒着小侄?\"
刘青捻须浅笑,起身道:\"尚未正式下旨,做不得准。\"
见刘青这般神色,林彦秋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