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写道:\"金钗这丫头甚得老夫欢心,有些事她父亲不便出面,老夫便多关照些。小林大人在沧山县政绩斐然,还望对金钗多加照拂。\"落款处朱砂印泥犹未干透,显是仓促写就。
林彦秋刚欲提笔回复,送信的小厮却已躬身退下,根本不给他回话的机会。
\"啪\"的一声,林彦秋将名帖掷回付金钗怀中:\"付小姐,可是觉得本官好欺?\"
付金钗脸色骤变,想起那日被齐家小姐掌掴之辱,羞愤道:\"林彦秋,你别欺人太甚!\"
林彦秋缓步上前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。付金钗今日虽精心装扮——云鬓高挽,素裙裹身,却在他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瑟缩。那眼神里没有半分男子对女子的欣赏,只有毫不掩饰的讥诮。
\"欺人太甚?\"林彦秋轻笑一声,意兴阑珊地转身,\"这话该是本官来说才对。\"
付金钗强撑着气势:\"别以为有军中背景就能横行无忌!这可是地方官府!\"声音却比平日低了几分。
窗外一阵风过,吹得案上文书哗哗作响。林彦秋背对着她,指尖在青玉镇纸上轻轻摩挲,仿佛在思索该如何处置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。
林彦秋怒极反笑,眼前这骄纵女子不过是个欠管教的黄毛丫头。他想起齐轲曾送来的密报——付金钗少时便被送往番邦求学,却因放浪形骸、沉溺邪术而被逐回中原。
\"付小姐,请回吧。\"林彦秋整了整腰间玉带,眼中满是怜悯,\"这天下之大,岂能处处任你横行?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么?\"他嘴角噙着冷笑,仿佛在说她的威胁如同犬吠。
付金钗今日梳着惊鸿髻,却因激动而散乱了几缕青丝。她强自镇定道:\"林大人,若将修路的差事交与我,三成利润如何?\"说着,腕间金镯叮当作响,自以为这厚利必能打动人心。
林彦秋长叹一声:\"你我年岁相仿,本不该由我来教训你。\"他负手而立,官袍上的云纹在阳光下流转,\"你可曾想过:要这许多银钱作甚?可曾为你父亲考虑?可曾为自己将来打算?\"
\"要你多管闲事!\"付金钗猛地站起,发间珠钗乱颤,\"你算什么东西?也配教训我?\"她杏眼圆睁,面色涨得通红。
林彦秋悠然坐回太师椅,像看猴戏般欣赏着她扭曲的面容。待她骂完,才轻描淡写地挥了挥袖:\"说完了?那就——滚吧。\"
最后两个字如雷霆炸响,震得付金钗踉跄后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