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出租屋,阿汤泡了碗泡面。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纱窗照进来,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他想起白天老王的话,想起那个被他删掉简历的刑满释放人员,想起自己曾经的雄心壮志。如果每个刹那都努力,努力了一辈子还是没结果怎么办?他问自己。
泡面的热气模糊了眼镜片,阿汤摘下眼镜,用袖口胡乱擦了擦。他想起小时候奶奶常说的 “凉拌”,那时觉得这词好笑,现在却品出了几分无奈和洒脱。也许,努力本就不需要什么结果。就像庙里的香火,不管有没有人跪拜,都自顾自地燃烧着,释放出自己的光和热。
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,是母亲发来的视频邀请。阿汤接起,屏幕里出现师父慈祥的面容。“阿汤,最近修行怎么样?” 师父的声音温和而有力量。阿汤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他想告诉师父,自己不够努力,不够精进,甚至在这个红尘俗世中,渐渐迷失了方向。
“师父,” 他终于开口,声音有些沙哑,“如果努力了一辈子,还是没有结果,怎么办?” 师父笑了,那笑容像一缕阳光,驱散了阿汤心中的阴霾。“阿汤啊,” 师父缓缓道,“修行不在结果,而在过程。每个刹那的努力,本身就是一种收获。就像播种,不一定每颗种子都能发芽,但播种的过程,已经让土地变得肥沃。”
阿汤愣住了,师父的话像一盏明灯,照亮了他迷茫的内心。他突然明白,自己一直纠结于结果,却忽略了每个努力的瞬间本身就有意义。也许他成不了善男子善女人,也许他在这个行业里永远不会有惊天动地的成就,但只要每个刹那都在努力,都在向着善的方向前进,就足够了。
挂了电话,阿汤重新戴上眼镜,看着窗外的夜色。城市的灯光璀璨而温暖,仿佛在诉说着每个平凡人努力生活的故事。他打开电脑,开始修改那份被他搁置的简历。也许明天,他还是会面对各种各样的困难和挑战,还是会有不够勇猛精进的时刻,但他知道,自己会继续努力,在每个刹那都全力以赴。因为努力本身,就是一种修行,一种成长,一种对生命的尊重。
阿汤发现自己开始在面试时走神。候选人说话的声音像隔着一层棉花,他盯着对方领口的污渍,心里盘算着中午点什么外卖。上周那个新能源公司的岗位,他连候选人的学历都没核实就推了过去,直到客户发来愤怒的质问邮件,他才慢悠悠地翻出简历 —— 本科毕业栏里填的学校,早在五年前就被撤销了建制。
“汤哥,这简历上的工作经历对不上。” 小周第三次来问他时,语气里的怯懦变成了迟疑。阿汤头也没抬,手指在键盘上敲出 “驳回” 二字:“让他重填。” 打印机吐出新的简历时,他忽然想起三年前自己逐字核对工作经历的样子,那时连候选人实习单位的地址都要在地图上查三遍。
走廊里的绿萝叶子黄了大半,没人记得是谁负责浇水。阿汤路过时踢了踢花盆,塑料盆在瓷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,像极了他心里那根生锈的弦被猛地拽了一下。他想起师父说过 “心如明镜”,可自己这面镜子,早被职场的油烟熏成了毛玻璃。
“听说了吗?老王被裁了。” 前台小妹嚼着口香糖,声音裹在复印机的嗡鸣里。阿汤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。上周还跟他借打火机的男人,工位上的盆栽还在滴水,考勤卡却已经挂在了人事部的公示板上。他想起老王说过 “菩萨来一个饿死一个”,原来最先饿死的是那些还揣着半颗菩萨心的人。
总监在晨会上拍着桌子骂业绩,阿汤盯着自己磨出毛边的袖口走神。混日子有什么不好?他算过一笔账:每个月按时完成 KPI 的最低标准,扣完社保还能剩下五千,够交房租够买泡面,年底还能攒下往返老家的高铁票。这样过到六十岁,好像也没什么不妥。
地铁换乘时,他撞见了那个刑满释放的男人。对方怀里抱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,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招工启事。“汤先生。” 男人认出他时,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,“我在菜市场找了个杀鸡的活,谢谢您上次……” 阿汤没听完就转身钻进人群,心脏却像被鸡骨头卡住似的发闷。
深夜整理旧物时,他翻出一个褪色的笔记本。第一页写着 “2020 年目标:帮 100 人找到合适的工作”,字迹被水洇过,晕成一片蓝雾。那是他刚入职时在暴雨里跑客户,笔记本淋湿后写下的字。他忽然想起某个加班到凌晨的冬夜,自己对着电脑屏幕流泪 —— 不是因为累,是因为帮一个单亲妈妈谈成了带双休的岗位,觉得自己像在做菩萨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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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父说过,麻木是最深的业障。” 母亲的微信突然弹出来。阿汤捏着手机走到窗边,楼下的烧烤摊正冒起白烟,穿校服的学生举着啤酒瓶碰出脆响。他想起自己皈依那天,师父让他对着佛像发愿,当时心里烧得滚烫,觉得连呼吸都是带火星的。
第二天晨会,总监把一份标着 “紧急” 的文件摔在他桌上:“偏远山区的支教项目,要招十个老师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