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没敢挖。而且第二天就挨家挨户找村民签保密协议,一户给了五万块,谁不签就派推土机堵家门口。”她划到一张航拍图,“这张是当时的航拍,窑厂的位置正好在泄洪区中心,一点不差。”
会议室里彻底安静下来,只有呼吸声和时钟的“咔嗒”声。老王突然起身,走到白板前,抓起马克笔在上面画了三个圈,笔尖在白板上划出“沙沙”声:“第一,窑厂地下有秘密,不然没必要连夜封混凝土;第二,开发商改泄洪区是为了保护这个秘密,怕汛期洪水冲出来;第三,方玉明肯定是发现了这个秘密,才被人绑了。” 他把笔一扔,笔“当啷”掉在地上,“现在兵分两路:小李带两个人查资金流向,别光盯境外账户,重点查当年拆迁款的发放记录,还有窑厂土地从村集体转到宏业地产的交易合同,看看有没有阴阳合同;老陈跟我去找当年的拆迁户,尤其是签了保密协议的,多带点现金,给老人买点东西,嘴甜着点;周悦留在办公室,把所有符号和窑厂资料比对,联系省考古队,问问他们有没有见过类似标记。”
小李还想说什么,老王按住他的肩膀,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过来,带着点沉稳的力量:“资金要查,但得快。我已经让技术队盯着那几个境外账户了,他们用了AI监控,账户一有转账动静,五分钟内就给你发预警。” 他又看向老陈,眼神沉了沉:“找村民时注意安全,上次威胁张大爷的混混,十有八九是宏业地产雇的‘保安队’,带把折叠刀在身上,别硬碰硬。”
凌晨四点,天快亮时,天边泛起一点鱼肚白,调查小组分成三个方向出发。小李开着辆半旧的捷达,刚出市区,就从后视镜里瞥见辆黑色轿车——车牌被泥糊了一半,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。他没吭声,等开到一个岔路口,猛地打方向盘拐进旁边的小巷——巷子窄得只能过一辆车,两旁是斑驳的砖墙。从后视镜里,他看到黑色轿车急刹车的狼狈身影,轮胎在地上磨出“吱”的一声,司机大概没料到他会拐进这种地方,愣了几秒才倒车。小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——越跟踪,越说明他们的方向没错,这群人急了。
老陈跟着老王开着皮卡去乡下找拆迁户,车刚停在村口老槐树下,就有几个扛着锄头的村民围上来,眼神躲闪,手都不知道往哪放,嘴里不停说“不知道”“早忘了”。直到老王从包里掏出那张符号照片,递到一个瘸腿的老汉面前——老汉是当年窑厂的工人,腿就是拆窑厂时被砸的。他眯着眼看了半天,突然哆嗦起来,手里的锄头“哐当”掉在地上,声音发颤:“这是……这是窑厂当年烧砖的记号!老掌柜的死前说过,窑底下埋着‘不干净的东西’,是打仗时留下的。拆迁队来的时候,带着人把我堵在家里,给了五万块,让我们永远不许提窑厂底下的事,谁提就卸谁的腿!”
周悦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,眼睛熬得通红,滴了滴眼药水继续翻资料。突然,她鼠标一顿——屏幕上是份1945年的《淮城日报》扫描件,上面有篇“日军遗留军火库”的报道,配着张手绘地图,地图角落里标着个军事标记——和规划图上的符号几乎一模一样!报道里说,1945年日军投降前,曾在淮河流域建过三座地下弹药库,其中一座的位置,就在老窑厂附近的坐标范围内。
当三个方向的消息汇总到老王手机里时,朝阳正从云层里钻出来,金色的光像泼出去的水,漫过远处的楼房。他站在村口的土坡上,望着新开发区的方向——那里的高楼在晨光里闪着冷光,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,像一头蹲伏在平原上的巨兽,沉默地守着地下的秘密。
“看来,他们不是怕洪水淹了开发区,是怕洪水冲开军火库。” 老王喃喃自语,指尖捏着手机,屏幕上是周悦发的军火库报道截图。“而方玉明,”他顿了顿,目光沉了下去,“很可能知道军火库下面,还埋着更值钱的东西——不然犯不着动绑架的事。”
风从土坡上吹过,带着点清晨的凉意,吹得他衣角猎猎作响。远处开发区的工地上,已经有塔吊在缓缓转动,像巨兽抬起的爪子,无声地宣告着这场较量,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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