焦黑,却始终没烧穿。
五分钟后,青鸟捏着仍有余温的布片抬头,眼里有水光在晃:三连的弟兄们,能多活半刻钟了。
工坊里突然响起抽噎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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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方才送汗衫的老奶奶,她拄着拐杖挤到前面,布满老年斑的手抚过焦黑的布边:我家那口子,走前还攥着织机说铁经纬要断了......她从怀里掏出块汗衫布,你们看,这纹路——七根经,三根纬。
顾承砚接过汗衫布,七三经纬的暗记在阳光下清晰如刻。
他望向满工坊的碎布:褪色的襁褓、浆硬的衣领、带补丁的围裙,此刻都像活了过来,在风里轻轻颤动。
送往前线。他对青鸟说,声音哑得像砂纸,伪装成腌菜垫布,走水路。
青鸟点头,军靴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响。
他接过包裹时,指腹轻轻抚过外层的蓝印花布——那是苏若雪特意选的,和普通百姓家的腌菜垫布分毫不差。
数日后的清晨,青鸟踩着露水冲进工坊。
他军装上沾着泥,怀里却揣着张皱巴巴的报纸。
头版标题被红笔圈着:《游击队奇袭日军仓库记》,内文写着:士兵所着护具似布非布,似皮非皮,火烧不穿,刀割不断......
顾承砚的手指抚过报纸上的字,突然想起富阳前线的三连。
他转身走向江边,十月的风卷着江潮扑在脸上,凉得刺骨。
脚下的碎石滩上,飘着片被江水冲来的碎布,焦黑的边缘还留着火烧的痕迹。
你们看不起的破烂......他蹲下身,指尖碰了碰那片碎布,才是中国最结实的骨头。
江风突然大了。那片碎布被卷上半空,像面褪色的旗,猎猎作响。
清晨,桐乡河岸雾气未散。
顾承砚蹲在拾遗工坊门口,望着晨雾里影影绰绰的人影——是张婶带着洗衣婆们来了,竹篮里的碎布在雾中泛着暖黄,像堆未熄的炭火。
他摸了摸怀里的汗衫布,七三经纬的纹路隔着布料硌着心口。
今日该收......他刚开口,就见苏若雪举着块染了桐油的灰布从巷口跑来,发间的野菊早换成了红绒花,承砚!
周师傅说用桐油浸过的布,耐烧时间能再翻一倍!
雾气里,传来阿福叔敲梆子的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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