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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3章 布灰落处即碑文(2/3)


    墨迹未干,二字还带着湿气,像要渗进她掌纹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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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后半夜起了风,吹得晒布场的苫布哗哗响。

    苏若雪裹紧外衣往账房走,路过门房时,见老陈头正往墙上贴告示。

    路灯下,他的影子晃了晃,忽然伸手摸了摸告示上的字,像在摸什么珍贵的东西。

    风里飘来桑园的味道,混着若有若无的丝灰香。

    苏若雪望着远处龙华寺的方向,那里的陶窑还没点火,可她仿佛已经看见,十二柱青烟升起来,像十二根线,把天和地连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第二天清晨,顾苏织坊的门房发现,昨夜贴的告示下,多了叠用蓝布包着的东西。

    打开一看,是半块带血的梭子,一枚缺了角的铜筘,还有张皱巴巴的纸条,写着:我阿爹的血在第三匹布上,能留撮灰吗?门房老张头捧着蓝布包的手直颤,青布袖口沾着晨露,把蓝布边缘洇出一圈深青。

    他站在账房门口咳了两声,苏若雪刚掀开门帘,就见那半块带血的梭子在晨光里泛着暗褐:顾少奶奶,昨儿夜里又有人往告示底下塞东西。

    苏若雪接过布包时,指腹触到梭子上凝结的血痂,硬得硌手。

    她展开纸条,能留撮灰吗几个字歪歪扭扭,像是用左手写的。

    正出神,顾承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:还有多少?

    昨儿后半夜又添了七包。老张头抹了把脸,有个穿粗布衫的后生蹲在墙根守了半宿,天没亮才走,留了包碎线头——说是他娘织了三十年的纺车拆了,线头里还裹着根白发。

    顾承砚伸手接过那包线头,白发在指缝间滑过,像根细针轻轻扎了下掌心。

    他抬头望向东边天空,阴云正从黄浦江面漫过来,把龙华寺的飞檐都染成铅灰色:去喊青鸟,让桑园的窑工把陶窑再检查一遍。他转向苏若雪,目光软下来,你去晒布场,挑二十匹最旧的创伤布——要带焦痕的,要带血渍的。

    苏若雪点头,指尖抚过他手背:我知道,要让它们走得安心。

    仪式当日未时三刻,阴云压得极低,像块浸了水的灰布罩在头顶。

    顾苏织坊后巷排起了长队,穿粗布短打的织工、挎竹篮的妇人、拄拐杖的老人,手里或捧布卷,或攥着旧物,脚步慢得像在送亲人。

    顾承砚站在陶窑前,青石板被踩得发潮。

    他看见陈阿大抱着他娘的工契来了,工契用红布裹着,边角磨得发亮;看见周婶扶着张妈来了,张妈怀里揣着当年被日商砸断的织梭;最后,队伍最前头颤巍巍走来个老妪,灰布衫洗得发白,怀里紧抱着件黑布短衫——衣角焦黑,像被火舌舔过十七回。

    他死在苏州火场。老妪走到顾承砚跟前,手指摩挲着焦黑的衣角,声音抖得像风中的布幡,那天我抱着小儿子在河对岸看,火光照得河水都红了。

    他最后从窗口探出身,喊了声保好阿囡,就被烟卷进去了。她掀开衣襟,露出贴身的布兜,这衫子我藏在米缸底下十七年,天天摸,就怕忘了他体温。

    苏若雪递过帕子,老妪却摇头,把短衫轻轻放在创伤布上:能让它跟这些布一起烧吗?

    我想...想让他知道,当年和他一起烧厂的兄弟,都有人记着。

    顾承砚弯腰拾起短衫,焦痕里还裹着缕棉絮,软得像句没说出口的话。

    他转头对青鸟道:加一窑,单烧这件。

    第一柱烟升起来时,阴云突然裂开道缝,漏下束昏黄的光。

    二十一座陶窑同时吐烟,十二柱是创伤布的灰,九柱是民众送来的旧物。

    最边上那座小窑的烟升得最慢,老妪踮着脚看,忽然低呼:是螺旋的!

    众人抬头——那柱烟真像被无形的手牵着,先拧成细绳,再慢慢展开,竟织出提花机的轨迹:经线直上,纬线盘绕,最后在云层下散成片薄纱。

    陈阿大突然哭出了声:我阿娘的织机就是这样的!

    她总说经线是骨,纬线是肉,合起来才是活的布

    周婶抹着泪点头:对,对!

    当年顾少改良提花机,就是这个纹路!

    顾承砚仰头望着烟,喉结动了动。

    苏若雪悄悄攥住他的手,掌心全是汗。

    他轻声道:这些灰在说,它们活过。

    七日后,顾苏织坊的染坊里飘着新浆的香气。

    苏若雪站在大缸前,看窑工把筛过的丝灰倒进米浆里。

    浆水原本清得像溪,混了灰后泛着珍珠白,搅一搅,浮起层细绒绒的光。

    阿姐,这浆水能写字吗?染坊学徒小桃捧着块素笺凑过来,指尖沾了浆水在纸上画圈,我阿爹说,用这种纸给我娘写信,她在天上能收到。

    苏若雪摸了摸小桃的头:能的,还能画画,能抄经,能画脸谱。她望向窗外,看见青鸟抱着两摞素笺往外走,给圣约翰小学送五十张,普济寺送三十张,老闸戏院送二十张——剩下的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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