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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8章 老梭子会自己认娘(2/2)

音发颤:阿娘那台云纹锦的铜筘......十年前被日商买办砸了扔黄浦江的。

    门帘突然一掀,青鸟裹着夜雾进来。

    他向来寡言,此刻却直接开口:是九指阿金。见两人抬头,他解下腰间短刀搁在桌上,我守着后巷,那人右手缺食指中指,走路右脚先着地——三年前在吴淞码头,她为护顾家织机,被日本浪人砍了手筋。

    后来传她染了肺痨没了,原是养好了。

    她不肯露面。顾承砚摩挲着铜筘上的绿锈,突然笑了,可她知道,苏夫人牌位前最安全。他转向苏若雪,眼里有星火在跳,若雪,你记不记得上个月码头老陈头送来的断梭?

    他说夜里梦着个穿蓝布衫的女人哭,说梭子认家;还有前天米行王婶子塞给阿福的提花卡,她说摸着这纹路,手就自己动,像小时候看阿娘织被面

    苏若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。

    她掌心热得烫人:承砚,你是说......

    这些老物件不是被人送回来的。顾承砚的拇指重重叩在铜筘上,它们在市井里睡了十年二十年,可织工的手纹、染坊的靛香、机杼的节奏,早刻进木头铁片子里了。

    等哪天,哪个挑水的阿婆摸见梭子的弧度像极了她娘的纺锤,哪个修鞋的老汉闻见铜筘的锈味像极了他爹的工具箱——这些记忆就顺着血往上涌,推着人把东西往老地方送。

    他突然起身,将铜筘塞进苏若雪手里。

    煤油灯在他身后投下晃动的影子:明天把库房里所有老梭、铜筘、提花卡全拆了。

    梭子锯成尺段当木簪,筘齿敲下来做顶针,提花卡剪成鞋样。

    每样都裹块梅花绢帕,写它记得路,你只管放手

    苏若雪攥着铜筘的手紧了又松:要是被日商买办捡了去?

    他们要的是能织出好布的整机器。顾承砚扯松领口,笑得像春夜炸雷,可碎成零件的老东西,在阿婆的针线筐里、孩童的拨浪鼓上、茶摊的镇纸底下——等哪天需要了,这些散在人间的,自然会顺着血脉、顺着乡音、顺着锅灶的烟火,自己聚成一片天。

    半月后的雨夜里,南京特务机关的吉普车碾过苏州青石板。

    带队的小林少佐踹开破仓库的门时,霉味混着铁锈味扑了满脸——堆成山的反动机具里,不是断了齿的筘板,就是裂成两半的梭子,最的提花机也只剩个歪脖子机架。

    八嘎!小林抽出军刀劈向机架,刀刃却卡在朽木里。

    审讯室里,被押的老匠头吐着血沫笑:这破铜烂铁能造啥?

    你们该去问问盲校的陈先生——前儿个她还说,学生的书包带断了,拿块铜片子钉得可结实。

    杭州盲校的阁楼里,陈静秋正就着月光穿针。

    她指尖抚过针线盒里的黄铜片,纹路像极了小时候阿爹织机上的导梭针。好东西该留给孩子们。她喃喃着,把铜片别在盲童小满的书包上。

    窗外春雷滚过,黄铜片在雨幕里闪了闪,像颗未落的星子。

    顾承砚收到消息时,正蹲在桑园给新蚕种铺桑叶。

    苏若雪举着油纸伞站在他身后,伞沿滴下的水在他肩头洇出个小圈。苏州那边的,够他们查三个月。他捏起片桑叶,叶底压着张杭州来的信,陈先生的学生说,书包上的铜片子摸起来像阿太的银镯子

    承砚!门房小豆子又跑过来,这回跑得慢些,手里举着块焦黑的布,拾荒的王阿婆说,这是从闸北废墟里扒出来的。

    她非说布角有的印子,可都烧得没剩啥了......

    顾承砚接过布片。

    焦黑边缘有丝极淡的靛蓝,在暮色里若隐若现。

    他抬头时,桑园的新叶正被风卷得簌簌响,像极了无数双织工的手,在看不见的经纬里,轻轻抽了根线。

    ha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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