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,指针刚过十二点半,和苏若雪约定的“安全撤离”时间分毫不差。
“顾少,苏小姐的电话。”青鸟递过从松本轿车里顺来的车载电话,听筒里传来苏若雪的声音,带着点急喘,像刚跑完楼梯。
“承砚,赵德昌的审讯记录被修改了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像根细针扎进耳膜,“我让阿福查工部局档案库,发现三天前有人用特勤处的章子调走了原件,现在存档的...是伪造的。”
顾承砚的手指在怀表上扣出个浅印。
赵德昌是三个月前被日特刺杀的纺织工会会长,死前曾向他透露过“日商勾结租界官员走私军火”的线索。
他望着窗外巡捕房的车灯渐远,松本的哀嚎被夜风撕碎,突然笑了:“若雪,准备好手电筒。明天天亮,我去档案库看看。”
他挂上电话时,月光正落在胸前的钢笔上。
紫药水在笔帽里晃出细碎的光,像颗未燃尽的星火。
青鸟替他披上外套,两人并肩走出俱乐部大门。
后巷的黄包车夫叼着烟卷等在转角,看见他们立刻踩动踏板——车轮碾过松本方才掉落的半枚袖扣,金属与石子碰撞的轻响,混着远处报馆印刷机的轰鸣,在夜色里荡开层层涟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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