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数字,\"王老板的船昨天刚从武汉运了两千包棉纱,加上商会囤的三千包...够他们喝一壶。\"
窗外的云不知何时压得低了,风卷着梧桐叶扑在玻璃上,像无数双急于叩门的手。
青鸟望着铅灰色的天空,突然低声道:\"他们要动手了。\"
顾承砚抬头,看见财务室的灯还亮着,苏若雪的剪影在纱帘后晃动,像团烧得更旺的暖光。
他把钢笔别回衣襟,唇角勾出抹极淡的笑:\"我们等的就是这一刻。\"
楼梯传来细碎的脚步声,阿桃举着盏琉璃灯从转角出来,灯光里浮着细尘:\"少东家,苏小姐说财务室的账对出了眉目,让您过去看看。\"
顾承砚跟着阿桃往楼上走,经过会议室时,瞥见王记者正对着满地狼藉拍照,镜头闪起的白光里,他看见霍克先生对着怀表摇头——那是在算松本商社这次要赔多少钱。
他摸了摸怀表,里面躺着苏若雪今早塞的桂花糖,甜丝丝的味道渗进肺里。
等走到财务室门口,听见周嫂的算盘声突然急了起来,苏若雪的笑声混在里面,像清泉撞着石头:\"周姨,这笔运费算错了,应该是——\"
顾承砚推开门,目光落在苏若雪手边的账本上。
最末一页新写着\"实业自救基金筹备\"几个字,墨迹未干,在暖黄的灯光里泛着蜜色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