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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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从怀里摸出个红绸包,解开时露出张边角卷翘的纸——正是二十年前"光复社"的盟约。"当年我们签这张纸,说'实业救国,至死方休'。"他的手指抚过泛黄的墨迹,"后来有人折了腰,可总有人把火种续上。"他看向顾承砚,目光里燃着点什么,"今日,我想和诸位签新的盟约。"
王老板抹了把脸,大步走到李仲衡身边:"我签!
当年我爹就是光复社的,他咽气前还攥着半块盟约。"
刘四爷扯了扯马褂前襟:"我也签!
沪西厂的兄弟不能白死,这仇得用咱们的厂子、咱们的货来报。"
苏若雪从木匣里取出新制的《光复契约》,摊开在桌上。
墨汁刚研好,还泛着松烟香。
李仲衡第一个提笔,颤巍巍签下"李仲衡"三个字;王老板的字力透纸背,把纸都戳破了;刘四爷的名字歪歪扭扭,却带着股子狠劲。
轮到顾承砚时,他握笔的手顿了顿。
苏若雪悄悄碰了碰他手背,茉莉香混着墨香钻进他鼻端——这是她刚才替他研墨时留下的。
他低头,笔尖重重落下:"顾承砚"三个字,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写得端正。
"从今日起,'曙光行动'不仅是商战反击。"顾承砚直起身子,目光扫过满桌墨迹未干的名字,"我们要让所有想踩碎这片土地的人知道——真正的曙光,不是他们的谎言,是我们的厂子冒烟,是我们的货轮靠岸,是我们的孩子能在自己的学堂里读书。"他端起茶盏,"这杯,敬所有没等来曙光的前人。"
众人纷纷举杯,茶盏相碰的脆响里,顾承砚听见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。
他余光瞥见苏若雪朝窗外使了个眼色——那是她安排在弄堂口的眼线。
就在茶盏即将碰到唇边时,一声极轻的"咔"响从窗棂传来。
顾承砚转头,只看见道黑影闪过围墙,手里攥着张白纸,在暮色里白得刺眼。
苏若雪放下茶盏,指尖轻轻叩了叩桌沿——她也看见了。
"少东家?"王老板举着茶盏,"咋不喝?"
"喝。"顾承砚笑着碰了碰他的茶盏,目光却落在窗外渐浓的夜色里。
晚风卷起片梧桐叶,打着旋儿落在他脚边,叶背用铅笔写着几个小字:林芷兰还活着。
苏若雪的手悄悄覆上他手背,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衫渗进来。
她轻声道:"刚才阿福说,黑影往十六铺码头去了。"
顾承砚捏了捏她的手,把叶背的字按进掌心里。
茶盏碰到唇边时,他尝到了点咸涩——不知是茶水,还是压在喉间的那口气。
夜色渐深时,议事厅的灯一盏盏灭了。
最后离开的苏若雪回头望了眼,窗台上那片梧桐叶还在,叶背的字迹被月光照得发白,像道未愈的伤口。
(次日清晨,十六铺码头的汽笛划破晨雾。
阿福缩着脖子蹲在鱼摊后,盯着前面穿灰布长衫的背影——那道黑影昨夜正是往这里来的。
他摸出怀里的铜哨,刚要吹,就见那人突然转身,手里的纸包"啪"地掉进黄浦江,溅起的水花里,隐约能看见"林芷兰"三个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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