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她是我阿姐,是当年上海滩第一个女银行家,是被松本洋行逼得跳黄浦江的林芷兰!"林永康的指甲掐进掌心,"六年前松本抢了林家的纱厂,阿姐留书说'从内部瓦解',然后就...就失踪了。"他突然抓住顾承砚的手腕,"我汇钱给春和堂,是为了查松本的账!
我改会议记录,是为了让松本相信我!"
"那电报呢?"顾承砚甩开他的手,"你往长崎发的密电,也是为了查账?"
林永康的喉结动了动,声音突然低得像叹息:"她还活着。"
顾承砚的呼吸骤然停滞。
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,震得耳膜发疼。
林永康的话像块烧红的铁,烫得他说不出话——直到窗外传来更夫的第二遍梆子声,他才扯着嗓子喊:"阿九!
把他押去仓库,严加看管!"
阿九带着两个伙计冲进来时,林永康还在笑:"顾少东家,您以为松本是最大的敌人?
等您见到阿姐...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局了。"
仓库铁门"哐当"关上的瞬间,顾承砚扶住墙。
苏若雪递来的热茶在他手里晃,泼湿了袖口。
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,林永康的话在耳边回响:"她还活着"——那个在日记里写"从内部瓦解"的林芷兰,那个能让林永康潜伏三年的女人,此刻正藏在某个阴影里,盯着他的每一步。
"若雪。"他突然转身,"明天早上,召集商会核心成员开会。"
苏若雪擦着他袖口的茶渍,轻声问:"宣布什么?"
顾承砚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,嘴角扯出个冷硬的弧度:"宣布林永康...因病辞职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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