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整理李德发的铺盖,在枕头底下翻到的。"
顾承砚接过照片的瞬间,后颈的汗毛全竖了起来。
照片里,穿墨绿长衫的夜枭站在法租界的梧桐树下,身侧是穿西装的沈清澜,两人举着酒杯,笑得像对老友。
照片背面有行小字,是沈清澜的笔迹:"与君共饮,再分秋色。"
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,"咚——咚——" 两下,已是子时。
顾承砚望着照片上重叠的影子,突然想起今早那盏茶里的墨绿茶叶——那不是碧螺春,是沈清澜最爱喝的云雾毛尖。
苏若雪的手指轻轻覆上他手背,掌心的温度透过照片传来:"要告诉夜枭吗?"
顾承砚将照片对折,收进内袋。
他望着院角老梅树在地上投下的阴影,像团张牙舞爪的黑雾。
远处黄包车的铃铛声由远及近,他摸出勃朗宁检查弹仓,嘴角扯出个冷硬的笑:"明天的会议,得换个地方开了。"
后巷的野猫又叫了一声,这次带着股子尖锐的颤音。
苏若雪望着他转身的背影,风灯在掌心发烫,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,像两柄并鞘的剑。
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照片,月光正落在夜枭的肩章上,那枚菊花徽章在暗夜里泛着冷光——和沈清澜墨玉扣上的纹路,分毫不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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