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找到这儿了。”他喃喃道。
比特犬咬住信标，狠狠一甩，将其摔向岩石，瞬间碎裂成粉末。
老陈盯着那堆残骸，良久未语。然后他起身，走进屋内，打开尘封已久的保险箱。里面除了武器和补给品外，还有一枚黑色芯片，标注为【黑曜密钥?最终版】。
这是李居胥三年前托人送来的，附带一句话：“不到万不得已，别用它。它能追踪所有‘影蛇’关联者的生物信号，但也可能暴露你自己。”
他曾发誓永不启用。
但现在，风变了。
他插入芯片，启动便携终端。屏幕亮起，星图展开，数十个红点在银河各处闪烁。其中最亮的一个，位于南十字座Z-9星域??正是当年黑曜星矿区所在的位置。
“你还想玩？”老陈冷笑，“那就陪你玩到底。”
他开始编写反击程序，利用苏砚留下的反制算法，逆向追踪信标来源。三个小时后，结果浮现：信号并非直接来自“影蛇”中枢，而是通过三层跳转伪装，最终指向一颗名为“灰烬V”的流浪行星??那里曾是联邦流放罪犯的秘密监狱，二十年前因一场人为爆炸彻底废弃。
但数据显示，过去七十二小时内，有三次不明飞行物降落记录，能源特征与军事级隐形舰吻合。
“有人在重建基地。”他说。
比特犬蹭到他腿边，抬头望着他，眼神复杂，仿佛在问：**还要去吗？**
老陈伸手抚摸它的头，指尖触到那道贯穿耳根的旧伤。
“我不是为了复仇。”他低声说，“我是为了不让下一个孩子，变成实验报告里的编号。”
***
三天后，一艘无标识的小型突击艇悄然脱离主航道，驶向灰烬V行星。
舱内昏暗，只有仪表盘发出微弱绿光。老陈穿着轻型防护服，腰间别着磁轨枪，背包里装着六枚反物质黏雷、两套呼吸装置和一张手绘地图??那是他根据当年工程图纸默画出来的监狱结构图。
比特犬蜷缩在副驾，戴着特制护目镜和降噪耳罩，虽然年迈，但战斗本能仍在。它曾是他最锋利的刀，如今是他唯一的同伴。
“这次不一样。”老陈看着前方漆黑的星空，轻声说，“我们不杀人，只毁掉它。”
狗轻轻呜咽了一声，像是答应。
进入大气层时，剧烈颠簸让机体发出哀鸣。灰烬V的地表布满裂谷与熔岩坑，空气中悬浮着有毒尘埃，常年不见阳光。突击艇勉强降落在一处废弃塔台旁，外壳已被腐蚀得斑驳不堪。
两人一狗徒步前行，借助热成像避开巡逻机器人。两小时后，他们抵达目标地点??一座半埋于地下的巨型建筑，入口被厚重合金门封锁，上方写着几个褪色的大字：
**联邦惩戒中心?绝密区**
门禁系统仍在运行，指纹与虹膜验证双重复合。老陈取出林昭遗留的虹膜戒指，对准扫描仪。
【权限不足。】
他早料到如此。
于是他从背包取出一根细长金属针，插入接口孔，手动破解电路。十分钟后，警报解除，大门缓缓开启。
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，夹杂着机油与腐烂血肉的味道。
走廊两侧是牢房，铁栅栏扭曲变形，地上散落着白骨与破碎衣物。墙壁上涂满潦草字迹：“救我”“他们不是人”“妈妈我想回家”……
老陈一步步走过，脚步沉重如铅。
比特犬突然停住，对着一间牢房低吼。
他走过去，透过缝隙往里看??
地板上刻着一幅画：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，站在星空下。旁边歪歪扭扭写着：“哥哥，等你来接我。”
那是陈小雨的笔迹。
老陈跪了下来，手指抚过那些划痕，喉头一阵发紧。
“我来了。”他哑声道，“对不起，来晚了。”
就在这时，终端震动。
苏砚的加密讯息传来：
【刚截获一段加密广播，内容提及“新宿主培育计划重启”。目标基因样本已锁定，疑似为你本人或直系亲属。建议立即撤离。】
老陈猛地站起，眼中寒光乍现。
“他们想复制我？”他冷笑，“用我的dNA制造新一代战士？”
比特犬也警觉起来，耳朵竖立，全身肌肉绷紧。
“那就别怪我……破一次戒。”
他继续深入，直抵核心区。那里是一间巨大的实验室，中央摆放着数十个培养舱，玻璃内漂浮着尚未发育完全的胚胎，每一个脑部都连接着神经感应网，正接受远程数据灌输。
屏幕上显示着倒计时：
**意识注入程序启动：02:59:48**
“他们在克隆我。”老陈喃喃道，“或者更糟??他们要把别人的大脑，改造成我的模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