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声撞碎了剪灯人的咒,老妇的祷词烧穿了他的护身符,匠人的哼歌震裂了他的骨。
他化作灰烬前,最后一眼看见的是灯塔上高扬的纸鸢,银线绷得笔直,像根琴弦,被夜风吹出清响。
墨十三捡起地上的银剪,嵌入灯塔地基。
塔顶的纸鸢被风托着转圈,银线重新绷紧,轻轻颤着。
他摸了摸左臂的新纸——裂痕不知何时长平了,泛着暖黄的光,像老槐树皮。
袁无咎收了罗盘,转身要走,又停住:"那线...连上了?"
"脸上了。"墨十三望着纸鸢,纸做的眼睛里有灯火在跳,"不是我守灯,是灯守着我们。"
千里外的义庄,老槐树下的纸鸢无风自动。
白小芩仰着头,看那三只新挂的纸鸢在月光里摇晃,鸢面上的忆念闪着微光。
她伸手接住一片飘下来的纸灰,听见风里传来模糊的笑声——像是小满,像是陆九溟,像是所有守灯的人。
阴行暗市的十五很快要到了。
赵三斤蹲在纸马铺前,看着刚贴出的"鬼市通告",手指在"三十六据点"几个字上顿了顿。
江北纸马巷的位置,墨迹比别处深了些,像块没干透的血。
他摸出怀里的断线纸鸢,轻轻笑了:"该来的,总要来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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