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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7章 谁在门里点我名(1/2)

    谁在门里点我名

    镇龙台的碎石砸在脚边时,白小芩耳中还响着陆九溟的声音。

    那声音混着纸灰飘落,像极了当年他蹲在义庄后院教她辨认骨相时的温沉——"这根桡骨的骨节凸起,是常年握刀的痕迹。"可此刻她怀里的阴籍在发烫,每走一步,卷面上便洇出一行新字,墨迹未干似血:"门内无生,门外无归。"

    身后传来沈知秋的低喝:"小芩!"她回头,看见符阵蓝光在众人面前竖起,墨十三的纸灯撞在光壁上,碎成星星点点的纸花。

    小满的阴眼泛着青白,小姑娘踮脚扒着符阵边缘,发梢被风掀起,声音带着哭腔:"姐姐的影子......在变淡!"

    白小芩摸了摸腕间的金印。

    伪身酒的效力正从皮肤下抽离,像有人用细针挑着血脉,疼得她指尖发颤。

    可更疼的是阴籍贴在臂弯的温度——那温度和陆九溟活着时一样,他总把残卷揣在怀里,说"阴物也要沾人气才温驯"。

    此刻残卷温顺如眠,却在她掌心烙下一行烫字:"去。"

    "退开。"墨十三突然拽住小满后领,将她往后带了三步。

    他半张脸还是纸糊的,被风掀开一角,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肉。

    纸灯在他掌心烧得更亮了,映得他眼尾的红痣像滴血:"这门要的是执火者,不是看客。"沈知秋的符咒在指尖噼啪作响,却始终没甩出去。

    他望着白小芩渐远的背影,喉结动了动:"她......知道这是有去无回。"

    幽道里的风突然变了方向。

    白小芩的衣摆被卷得猎猎作响,阴籍"哗啦"展开半卷,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诡物图谱——从前需要接触诡物才能解锁的残章,此刻竟自动翻页,像在迫不及待地诉说什么。

    她摸了摸卷首那道熟悉的裂痕,那是陆九溟用净骸人刀划开的,当时他说:"阴籍不是书,是桥。"

    门内的光突然漫过来。

    不是亮,是一种混沌的暖,像浸在温水里。

    白小芩眯起眼,看见一盏命灯悬在虚空,灯芯是根半焦的纸鸢骨架——那是她去年在扎彩铺帮墨十三糊的,后来被陆九溟要了去,说"纸鸢能引魂"。

    灯影里有个人背立着,穿的是陆九溟那件洗得发白的仵作衣,后颈处还留着道疤,是那年义庄梁木砸下来时他替她挡的。

    "陆九溟......"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。

    那人缓缓转身。

    面容与记忆里的青年七分相似,眉峰是一样的锋利,嘴角的痣也在老位置,可双眼空空洞洞,像两团未点墨的纸人眼眶。

    他开口时,声音像阴籍翻页:"我不是他。

    我是他未断的执念,是阴籍的'守门人'。"

    命灯突然剧烈摇晃。

    灯影里浮出无数碎片:陆九溟在镇龙台魂散的夜,他用残魂当引,把阴籍炼成逆命之器;他跪在断垣前,将自己的影子按进石门纹路,说"我守着,等下一个点睛者来续火";他最后看的那眼,不是重封的诡门,是阴籍里新拓的白小芩魂印。

    白小芩的指甲掐进掌心。

    她想起昨夜阴籍里的画面,陆九溟刺破心口时说的话:"若《子阴书》再现,让执籍者走我未走完的路。"原来他未走完的路,是替他站在这团火里。

    "若我点燃新火,门重封,你呢?"她问,声音发颤。

    守门人笑了,那笑里有陆九溟惯有的清冽:"我将归于虚无——正如所有未注销之魂的终点。"他抬手,命灯突然化作千万光点,在空中拼出《归藏》的古字:"阴天子出,非为掌轮回,乃为焚轮回——双祭者,一祭门,一祭己。"

    白小芩突然懂了。

    所谓"阴天子"命格不是权柄,是引信;所谓"执火者",从来不是一个人。

    她摸出怀里的阿鸢骨片——那是当年黄河浮棺案里,她从腐尸指缝里捡的,陆九溟说"这骨片沾了未注销的怨气,留着或许有用"。

    此刻骨片在她掌心发烫,她将它按进阴籍封底,又咬破舌尖,将双魂印记烙在卷首。

    阴籍发出轰鸣。

    最后一页缓缓展开,上面的血字是陆九溟的笔迹:"双祭者,一以魂引火,一以火焚名。"

    "你等的不是继承者......是共祭者。"白小芩抬头,眼里有泪,"对吗?"

    守门人空洞的眼眶里突然有了光。

    那光是陆九溟的眼,带着点无奈的温柔:"你比我更像'点睛者'。"他伸出手,指尖碰到她发顶时,有细碎的星光落下来——那是陆九溟残魂里的记忆:义庄的月光,他教她认骨时的油灯,她第一次用听骨术时他眼里的惊喜。

    白小芩将阴籍举过头顶。

    金印在腕间燃烧,双魂共鸣的痛从骨髓里涌出来,可她却笑了。

    她想起墨十三说过"扎彩匠的纸人最金贵的是点睛",想起陆九溟说"阴行的命,是替活人看诡,替死人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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