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在原地,脚像被钉在了地上。
月光勾勒出陈鹤德颀长挺拔的轮廓,他的身影倒映在她的瞳孔里,明明近在咫尺,却又透着几分说不清的疏离。
她张了张嘴,想说些什么,喉咙却像被堵住,只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气音:“我……”
那些盘旋在心头的疑虑、担忧,还有难以启齿的试探,全都堵在舌尖,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可陈鹤德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,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,带着几分了然:“你是想问,我为什么会毫无保留地站在程牧昀这边,对吗?你怕我藏着别的心思,怕我会在关键时刻临阵倒戈,是不是?”
许灼华没有说话,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。
沉默在夜色里蔓延,却已然是最直白的默认。
陈鹤德缓缓转过身,背对着那扇门,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残月,轻轻叹了口气,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:“该让我怎么说才好呢……许灼华,你的担心其实不无道理。兰青译确实找过我,许了我高官厚禄,说只要我肯帮他扳倒程牧昀,将来这东州的半壁江山,都有我的一份。”
“什么?”许灼华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,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眼神里满是惊慌地看向他,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人。
陈鹤德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墙头上,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:“你该知道,我是从最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,吃过多少苦,受过多少白眼,只有我自己清楚。兰青译许的那些东西,对我来说,曾是想都不敢想的诱惑。”
他顿了顿,转头看向许灼华,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——那里面有自嘲,有坚定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刺痛。
他看得出来,她对程牧昀的关心早已刻入骨髓,那份紧张几乎是本能的。
“但我更清楚,程牧昀是个什么样的人。”陈鹤德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,“他甘愿藏在暗处,替所有人挡下明枪暗箭;他甘心背着骂名,只为护着脚下这片土地;他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,去赌一个我们都想看到却不一定会出现的将来。”
“我不是什么圣人,可我知道什么值得,什么不值。”他的目光亮得惊人,像夜空中最亮的星,“我和他,心里装着的是同一片山河,护着的是同一群百姓。我们信的是同一个理想,盼的是同一个明天。所以,你放心,我绝不会背叛他。”
“我是他的信徒,更是他的同路人。”
风吹过院子,卷起几片落叶,轻轻落在两人脚边。
许灼华望着陈鹤德那双映着月光的眼睛,忽然觉得,心里那些沉甸甸的疑虑,好像在这一刻,都被吹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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