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石,每咽一口都异常艰难。
眼泪毫无预兆地又涌了上来,顺着脸颊滑落,砸在深色的桌布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
他低着头,没人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愧疚与疼惜——原来那六年,她竟是这样过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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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识秾望着程牧昀滚落的泪,眼底掠过一丝了然,抬手示意了一下。
很快,佣人端着新的餐盘鱼贯而入,精致的瓷盘里盛着各式佳肴,色泽鲜亮,香气袭人。
程牧昀的目光扫过桌面,心脏猛地一缩——那道松鼠鳜鱼的糖醋汁裹得正好,水晶虾饺的褶皱均匀得像模子刻出来的,还有那碗撒了桂花的甜藕……每一样,都是许灼华偏爱的口味。
他握着筷子的手松了松,又猛地收紧,终是将筷子搁回桌上。
视线胶着在那些菜上,悲伤像潮水般漫上来,几乎要将他淹没。
许识秾看在眼里,神色依旧泰然,自顾自拿起筷子:“这道糖醋鱼,灼华以前最是喜欢。她吃得少,总像只猫似的浅尝辄止,但只要桌上有,总会多夹几筷子。”
程牧昀面无表情,指尖却在桌下蜷缩起来。
他没动那些菜,每一道都像烧红的烙铁,碰一下都会烫得他心口发疼。
他怕自己一抬手,那些被强行压下去的思念就会彻底决堤。
许识秾却像是没看见他的隐忍,夹了一筷子红烧肉,慢悠悠地说:“这道是她唯一爱吃的本帮菜。其实论滋味也寻常,浓油赤酱的,她每次也就尝一口,便腻了。”
“够了!”
程牧昀猛地开口,声音里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沙哑。
这种凌迟般的回忆,他一秒钟也忍不下去了。
“啪”的一声,他一掌拍在桌上,瓷碗震得轻响,汤汁溅出几滴。
那双刚刚还盛满悲伤的眼睛,此刻覆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,连一直沉默的许积信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抬了头。
程牧昀缓缓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许识秾,语气冷得像淬了冰:“岳父大人,我来这一趟,不是为了对着这些菜睹物思情。您若想提醒我别忘了灼华,那实在多虑——她离开的每一分每一秒,我都在想她。”
他顿了顿,喉结滚动,硬是将涌到眼眶的热意压了回去,声音更冷了几分:“另外,若没什么要紧事,往后不必再联系。许家清白,犯不着跟我这个‘杀人狂魔’扯上关系,于你们无益。”
程牧昀拉开凳子,后退一步,冲着许识秾深深鞠躬,然后转身准备离开。
“慢着!”许识秾喊住程牧昀,“你不想知道灼华为了让你活着,都做了什么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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