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5章 杀人放火程牧昀3(3/3)
陈鹤德心头一紧,手忙脚乱地打开牢门的锁链,抢上前伸手扶住他。
指尖触到程牧昀手臂的刹那,陈鹤德的呼吸猛地一滞——那截胳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,隔着薄薄的病号服,能清晰摸到嶙峋的骨节。
不过短短几日,他竟瘦到了这般地步,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架。
目光不经意扫过,陈鹤德的视线猛地定住了。
程牧昀的头顶,黑发间竟冒出了不少刺眼的白,像寒冬里落在枝头的霜雪,一根一根,扎得人眼睛生疼。
那哪里是白发?分明是一根根细密的针,狠狠扎进陈鹤德的胸口,又酸又涩的疼瞬间蔓延开来。
程牧昀还不到二十七岁啊。
本该是鲜衣怒马、风华正茂的年纪,是人生最鼎盛的时光,怎么会……怎么会在短短几天里,熬出这么多白发来?
陈鹤德扶着他的手不自觉收紧,喉间像堵了团棉花,什么话也说不出来。
程牧昀用那只布满伤痕的手,缓缓接过陈鹤德手里沉甸甸的报纸。
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页时,他微微瑟缩了一下,像是被上面的油墨烫到。
“南京派来的人,”他哑着嗓子开口,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波澜,“估摸着后天才能到。等他们来了,我早带着东州军自立山头了。到时候,他们查不查,查到什么,对我有利还是无利,都无所谓了。”
陈鹤德心头猛地一沉,像被巨石砸中。
他从没想过程牧昀竟已做了如此决绝的打算。
他暗暗期盼着南京来的特派员能带来转机,能还程牧昀一个清白,可眼下看来,程牧昀根本没想过自救,他是铁了心要往绝路上走。
“程牧昀,”陈鹤德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许灼华走了,你就要这般自暴自弃吗?”
程牧昀翻报纸的手倏地停住,报纸的一角被他攥得发皱。
他抬起眼,那双曾盛满锐利锋芒的眸子此刻只剩下化不开的悲伤,像蒙着一层厚厚的雾,又像风中摇曳的烛火,随时都会熄灭。
他看着陈鹤德,眼神里带着浓浓的不解与探究,仿佛在问“你怎么会懂”。
一声轻笑从他喉咙里滚出来,裹着无尽的嘲讽与不甘,听得人心里发紧。
“灼华走了,”他一字一顿地说,声音轻得像叹息,却又重得像锤击,“连带着把我也带走了。你看不出来吗?陈鹤德,我爱她,爱得痴狂。许灼华死了,我也死了。”
话音刚落,一滴清泪从他通红的眼眸中滚落,顺着脸颊滑下,砸在摊开的报纸上,晕开一小片模糊的墨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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