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了!来了!”突然有人说道。
无相抬头望去,果然在视线中缓缓出现了一支声势浩大的车马队伍。
粗略一望,不下百人。
打着“平阳男裴”的旗号。
“怎么来了这么多人?”
“看看这才叫真正的贵人,平时县里那些豪绅哪能跟平阳男相比。”
“那是,平阳男何等尊贵,估计连如厕的便桶都是从家里带来的。”
梵音寺的和尚们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模样,很没规矩的低声议论着。
毕竟本来就不是啥正经和尚。
“全都闭嘴!”无相呵斥一声转身用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,一字一句的说道:“注意你们的言行举止,别忘了我这几天强调的事,谁要是在平阳男面前出了岔子,休怪我不客气。”
一时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,将身体站得笔直,双手合十,目视前方。
无相回过身去,脸上的怒容又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温和的笑容。
车队在他们面前不远处停下。
裴少卿掀开帘子先下车,然后伸手把谢清梧扶了下来向无相走过去。
“阿弥陀佛,贫僧梵音寺方丈法号无相,见过平阳男、见过夫人。”
无相念了声佛号上前躬身行礼。
身后一众寺中高僧纷纷效仿。
“方丈有礼了,早听闻无相法师佛法高深,有点人成佛之能,今日一见果是高僧形象。”裴少卿笑语道。
“不敢不敢。”无相谨记昨日徐君的嘱咐,老老实实说道:“不过是民间越传越夸张的传言而已,贫僧哪有这等大神通,若是能点人成佛,那贫僧何不自己先成佛去往西方极乐?平阳男切莫再说这种话,羞煞贫僧。”
“哈哈哈哈,我也是说。”裴少卿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,大笑几声看向谢清梧说道:“但我家娘子却因这些传言深信你梵音寺灵验,非要来。”
无相见状心里暗道果然跟徐君说的一样,裴少卿这样的当权者根本就不信什么佛,主要是他的妻子要来。
“夫君,佛门净地慎言。”谢清梧无奈的娇嗔一声,又摸着肚子看向无相说道:“大师勿怪,我此来是为腹中孩儿祈福,这两天麻烦大师了。”
“不麻烦不麻烦,佛们净地欢迎任何诚心之人,夫人住得安心的话多住几天也无妨。”无相连忙回答道。
他这话配上旁边那块“因有贵人至梵音寺祈福,近日闭门谢客”的告示牌一起看的话,戏剧性简直拉满。
简单寒暄后众人一同上山。
裴少卿和谢清梧两人坐着无相准备的滑竿被抬着上去,其他人步行。
“无相方丈,你们梵音寺可真是风景秀丽,令人心旷神怡啊。”滑竿上的裴少卿惬意的欣赏着美景说道。
无相笑着答道:“平阳男若是喜欢的话,有时间都可来寺中小住。”
“本官可没那么闲,有一堆公务要处理呢。”裴少卿摇了摇头叹气。
无相立刻恭维道:“平阳男勤勉尽责,此乃通州百姓之福,我梵音寺之所以昌盛也因身在平阳男治下。”
“你这和尚倒会说话,没半点高人的模样。”裴少卿似笑非笑说道。
无相毕恭毕敬道:“贫僧尚未修成正果,也就是肉体凡胎尔,对于平阳男这等贵人自当处处恭敬相待。”
进了梵音寺后,他让新任监院慧安安顿好裴少卿带来的人,又亲自带着裴少卿和谢清梧来到间独立小院。
从这一刻开始,梵音寺就被靖安卫接管了,处处设岗,理由就是为了裴少卿的安全,无相自然只能配合。
“不知平阳男与夫人对此处可还满意?”进了院子后,无相见裴少卿转来转去不语,小心翼翼的问了句。
裴少卿脸上分明就是写着不满意几个字,但嘴里说道:“出门在外还要求什么环境,就且将就着住吧。”
“佛门净地是有些简陋,只能委屈平阳男与夫人了。”无相双手合十躬身行礼,“那二位就请稍事歇息。”
裴少卿随意的点了点头。
无相走出小院后重重吐出口气。
妈的,面对上百香客他都能从容不迫,但才跟裴少卿说了几句话就累得不行,生怕哪里不注意得罪对方。
傍晚时分,陈忠义大跨步走进了裴少卿的小院汇报道:“大人,安州县令和安州靖安卫百户前来拜访。”
“有请。”裴少卿说道。
不多时,两名一高一矮一老一少但同样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进小院。
“安州县令周行见过平阳男。”
“安州百户谢永见过平阳男。”
老矮的是知县。
高的中年人是百户。
“二位免礼,请坐吧。”坐在石桌边的裴少卿抬手指着另外几个石凳。
两人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坐下。
周行拱手说道:“安州虽与通州不属一府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