装逼犯,这是我给他下的结论。
“九哥,”我看向一直默默跟在后面的陈九,“今天别忙了,留下一起。”
陈九愣了一下,随即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:“老板发话,自然没问题。我去安排下善后,马上回来。”他转身离开,身影很快消失在街口。
“走,苏雅,买菜去!”我拉起苏雅的手,无视齐天在后面嚷嚷着“多买肉!多买肉!”的声音,走出了店门。
菜市场喧嚣的人声、混杂着各种食材的气味扑面而来,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嘈杂,此刻竟有种奇异的抚慰力量。我们穿梭在摊位间,挑选着最新鲜的鱼虾,肥瘦相间的五花肉,翠绿的时蔬,红彤彤的辣椒…苏雅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、属于生活本身的笑容,认真地跟摊主讨价还价,仿佛刚才经历的那场神魔大战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噩梦。
大包小包地拎回来,厨房很快热闹起来。锅碗瓢盆的碰撞声,油锅滋啦作响,食材下锅的香气…我和苏雅配合默契,一个掌勺,一个打下手。齐天几次想溜进来偷嘴,都被苏雅用锅铲“温柔”地赶了出去。黑疫使则依旧站在窗边,像一尊灰白色的雕塑,只是偶尔飘来的浓郁香气,让他那冰冷的面容似乎也柔和了那么一丝丝。
傍晚时分,丰盛的菜肴摆满了小小的折叠餐桌。油焖大虾红亮诱人,红烧肉颤巍巍地泛着油光,清蒸鲈鱼鲜香四溢,爆炒时蔬翠绿欲滴,还有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番茄牛腩汤。陈九也掐着点回来了,手里还拎了两瓶高度白酒。
众人围坐,杯盘交错。昏黄的灯光下,食物的香气和大战后幸存下来的松弛感交织在一起。
我给每个人的粗瓷碗里都倒满了清澈透明的白酒,酒液晃荡,映着灯光。我端起自己那碗,站起身。
气氛安静下来,连齐天都停下了筷子,黑疫使也微微侧目。
我清了清嗓子,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:浴血奋战、伤痕累累的齐天;枯寂本源消耗巨大、气息萎靡却眼神平静的黑疫使;脸色苍白却带着温柔笑意的苏雅;以及沉稳干练、默默支撑着后勤与情报的陈九。
“咳…”我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庄重有力,“诸位!”
“首先,让我们为巫山一役,大获全胜,干一杯!”我举起碗,“净尘使伏诛,天兵尽灭,天庭西天铩羽而归!这是我们掀天同盟,第一次真正意义上,在正面战场,击溃了所谓‘正神’的力量!意义重大!战果辉煌!”
我顿了顿,努力让语气充满感情:“其次,我要感谢各位!感谢猴哥的勇猛无敌,冲锋陷阵,以一身是血拖住了天兵主力!感谢大师的枯寂本源,关键时刻力挽狂澜,亲手终结了我们的死敌!感谢苏雅的符箓支援,攻防一体,不可或缺!更感谢九哥,还有整个暗河组织的兄弟们!没有你们的情报、后勤、善后,我们就是无根之萍!是你们,支撑着我们走到今天!”
我越说越激动,感觉自己像在开表彰大会:“最后!畅想未来!今日我们能屠灭净尘使,他日,我们就能掀翻凌霄宝殿,踏碎灵山佛国!将那些高高在上、视我等如蝼蚁的神佛,统统拉下神坛!为我们死去的亲人兄弟!为所有被他们玩弄命运的生灵!讨还血债!重建一个……”
我正说得慷慨激昂,唾沫横飞,试图描绘一幅宏伟蓝图时——
“噗嗤…”苏雅第一个没忍住,掩着嘴笑出了声,肩膀一抖一抖的。
齐天更是直接翻了个大白眼,用筷子敲着碗边,一脸嫌弃:“小子!你这说的都是啥玩意儿?跟俺老孙以前在花果山听那些老倌儿念经似的!酸!忒酸!还‘诸位’…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!说人话!”
黑疫使冷哼一声,眼皮都没抬:“聒噪。本座只想清静吃饭。”
陈九脸上也憋着笑,他清了清嗓子,慢悠悠地端起酒碗,没跟我碰,反而笑眯眯地看着我,用一种拉家常的语气道:“老板,您这官腔打得是越来越溜了。不过,您说得这么慷慨激昂,豪情万丈…那啥,您看您欠我的那二十万首付钱…啥时候能还上啊?这都一个月左右了,利息…咱是不是也得算算了?”
“呃……”我酝酿了半天的情绪、豪情、官腔,瞬间被陈九这轻飘飘一句话给戳得烟消云散,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,整个人都蔫了半截,举着酒碗的手僵在半空,脸上火辣辣的。
“九哥!”苏雅嗔怪地看了陈九一眼,赶紧打圆场,脸上还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,“安如他…我们会尽快凑够的!您放心!”
陈九哈哈一笑,摆摆手,自己先喝了一口酒,脸上带着促狭又温暖的笑意:“苏小姐,跟您开玩笑呢!老板,您也别臊。我陈九早就说过,先生留下的所有钱财,整个暗河,包括我们这些兄弟,都是您的!都是您的家底!一家人,说什么借不借,还不还的?以后可千万别提这茬了!伤感情!”
他放下酒碗,目光真诚地看着我,也扫过其他人:“只是啊,老板,您天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