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目的金光混合着清冷的佛光,如同决堤的洪流,从那裂口中汹涌而出!光芒散去,一片肃杀的身影悬浮于半空,密密麻麻,甲胄鲜明,兵刃寒光凛冽,正是天庭天兵!而在这片金甲洪流之前,两道身影如渊渟岳峙,散发着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。
左边一人,身披星官法袍,袍上绣着玄奥的星图,面容俊朗却透着一种非人的冷漠,眼神高高在上,仿佛视脚下众生皆为蝼蚁草芥。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、仿佛能扭曲人心智的星光,正是曾在寻找刘邦的途中,在幻境中蛊惑我的司禄星君!
右边一人,则笼罩在一片纯净无垢、却又带着沉重压迫感的金色佛光之中。那佛光并非温暖慈悲,而是如同冰冷的琉璃,剔除了所有情感,只剩下绝对的秩序与审判。佛光中的人影面容模糊,只能看到一双漠然俯视、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的眼睛。他手持一柄造型奇特的玉拂尘,拂尘丝线根根晶莹,散发着洗涤尘埃、净化一切的波动。
“又见面了,李安如。”司禄星君的声音如同玉磬敲击,清越却冰冷,穿透了翻滚的雷霆声,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耳边。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、带着神性怜悯的弧度,目光扫过我,又若有若无地掠过严阵以待的苏雅,“上次幻境之中,若是肯唤吾一声岳父,舍弃这红尘羁绊,投入天庭怀抱,得享神位永恒,何至于今日落得如此…狼狈境地?身陷囹圄,亲朋凋零,何其可悲?”
他话语中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形的精神蛊惑,试图勾动人心深处的软弱与悔恨。那“岳父”二字,更是如同毒刺,狠狠扎向项羽刘邦惨死的,这道永不愈合的伤口!
“岳父?”我胸腔中那股被强行压下的、源自渊海深处的凶戾,伴随着血晶的悸动猛地翻腾了一下,但瞬间又被更强的意志死死摁住。我抬起头,目光比这山间的寒风更冷,嘴角咧开一个没有丝毫温度的、充满黑色嘲讽的弧度,“上次在幻境里,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,不就只会玩些下三滥的把戏?逼得我不得不‘死’一次,才从你们编织的狗屁美梦里爬出来!怎么?这次不玩虚的了?也好!”
我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渊海境独有的磅礴威压和玉石俱焚的决绝,如同惊雷炸响:
“既然来了,那就别走了!今天,就留在这巫山吧!”
“狂妄!”司禄星君眼神一厉,周身星光大盛。
然而,另一个更加刻骨铭心、饱含着无尽怨毒与杀意的嘶吼,却抢在我话音落下之前,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,猛地炸开!
“净——尘——使——!!!”
是黑疫使!
他死死盯着那团纯净无垢、冰冷如琉璃的金色佛光,那张总是挂着嘲讽毒舌表情的脸,此刻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仇恨而彻底扭曲!灰白色的枯寂本源如同失控的毒蛇在他周身疯狂乱窜,他指间那朵寂灭莲华剧烈颤抖,花瓣边缘的空间被撕裂出细密的黑色裂痕!
“是你!竟然是你亲自来了!哈哈哈!好!好得很!”黑疫使的声音嘶哑,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快意,“移走禹王鼎身,断了此地龙脉灵机,是你!在我被西天放逐,如同丧家之犬时,几次三番像碾臭虫一样追杀我,要将我这‘污点’彻底抹除的,也是你!西天最忠实的猎犬!净!尘!使!”
黑疫使的话如同惊雷,劈入我的脑海!
原来是他!移走禹王鼎身的关键人物!原来黑疫使在叛变西天投向我们,那几次重伤濒死、狼狈不堪的经历背后,都有这净尘使的影子!西天的手段,果然狠绝!
“阿弥陀佛。”佛光中,净尘使模糊的面容似乎没有任何波动,只有那冰冷无情的宣号响起,“枯寂本源,乃寂灭之毒,污染信仰,当诛。汝之存在,即为业障,吾自当清理门户,还天地清净。”
“清净你妈!” 一声暴怒到极点的咆哮如同炸雷般响起,带着冲天的妖气和无尽的悲愤!
是齐天!
他早已双目赤红,金红色的妖气如同燃烧的火焰将他全身包裹,手中的定海针杆更是发出刺穿耳膜的尖啸,剧烈地伸缩着,指向天空中那金甲与佛光交织的阵营!
“天庭!西天!秃驴!狗官!都他妈是一路货色!”齐天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恨意而颤抖,花果山的血海深仇,牛魔王等兄弟背叛的刻骨之痛,此刻如同火山般彻底喷发!他死死盯着那漫天神佛,仿佛要将他们的影子刻进骨髓里,“血洗俺花果山!囚禁俺老孙!害死俺的猴子猴孙!这仇!这恨!俺老齐今天就要用你们的血来洗!”
“动手!!!”
我的声音与齐天的怒吼几乎在同一刻炸响!没有丝毫犹豫,没有丝毫试探!
就在“动手”二字出口的刹那——
齐天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赤金流星!定海针杆在他手中瞬间暴涨,带着粉碎山岳、捅破苍穹的狂暴气势,裹挟着滔天的妖火与无边的恨意,如同一根燃烧的擎天巨柱,狠狠地、毫无花哨地朝着半空中那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