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了多久,意识才如同溺水者般挣扎着浮出水面。剧烈的头痛依旧残留,像有无数根细针在颅内搅动,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额角的隐痛。身体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,喉咙干涩得如同火烧。
“水…” 我艰难地发出声音,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。
“醒了!安如醒了!” 苏雅惊喜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,显然哭过。温热的杯沿立刻凑到唇边,清甜的温水如同甘霖滋润了干涸的喉咙。我费力地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是苏雅布满血丝却充满欣喜的眼睛,还有她憔悴却依旧美丽的脸庞。
“感觉怎么样?” 黑疫使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他盘膝坐在不远处,枯寂本源的气息依旧若有若无地萦绕在我附近,显然持续守护了很久。
我试着动了动手指,还好,能控制。神识内视,金丹光芒有些黯淡,但运转尚算平稳。额角的血晶沉寂着,那股冰冷怨毒的意念被暂时隔绝,但它的存在感如同附骨之疽,阴冷而沉重。
“死不了…” 我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,声音依旧沙哑,“就是…像被一群大象踩过。”
“老板,您可吓死我们了!” 陈九凑过来,眼圈也是黑的,“您都昏睡两天了!”
两天?我心中一凛。两天时间,对于老鹰嘴那个鬼地方来说,足够发生太多事情了!
“外面…怎么样了?老鹰嘴?” 我立刻问道,挣扎着想坐起来,被苏雅轻轻按住。
“别急!秦空那边…一直没消停。” 陈九脸色凝重,快速汇报,“您昏睡这段时间,老鹰嘴那边就没太平过!第七处的人,还有后来增援的军方特遣队,二十四小时轮班用各种高科技设备盯着,无人机、声呐、磁场探测器…一刻没停。”
“但是…没用!” 陈九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,“损失太大了!先是两架最先进的水下探测机器人,刚靠近漩涡中心,信号就彻底中断,像被什么东西一口吞了!后来又有几个穿着重型潜水服的敢死队员,想从边缘布设深水监控…结果刚下去不到十分钟,设备就传回混乱的尖叫和巨大的撞击声…三个人,只拉上来一个!那个幸存者精神都崩溃了,只会念叨‘黑水活了’、‘它在看我’…现在还在医院打镇定剂呢!”
“不止水下!” 齐天抱着杆子,靠在窗边,接口道,金色的瞳孔里带着烦躁,“岸上也出事了!前天夜里,靠近老鹰嘴的一段江岸,毫无征兆地塌了!几十米长的江堤跟豆腐渣似的陷进江里!幸好提前疏散了,不然不知道要埋多少人!昨天白天,附近一座小山包突然滑坡,巨石滚下来差点把第七处一个临时监测点给埋了!那动静,跟地震似的!”
地质灾害频发…这绝非偶然!那“活着的江”或者说与水域融为一体的禹王鼎,它的力量显然不再满足于水下,开始向外侵蚀、影响现实了!它在躁动!它在扩张!或者说…它在为某种行动积蓄力量?是因为血晶的刺激吗?
一股沉重的压力再次笼罩心头。我靠在床头,感觉刚刚恢复的一点力气又被抽走了几分。
“秦空呢?” 我问。
“秦空焦头烂额,压力巨大。” 陈九叹了口气,“上面追责,下面人心惶惶,牺牲队员的家属安抚…他昨天来过一次,看您还没醒,待了一会儿就走了,脸色难看得吓人。”
就在这时,套房的门被敲响了。敲门声急促而沉重,带着一种压抑的焦躁。
陈九立刻起身去开门。门口站着的,正是秦空!
两天不见,他整个人仿佛瘦了一圈,眼窝深陷,布满血丝,胡子拉碴,那身冲锋衣皱巴巴的,沾满了泥点。他脸上那种公事公办的严肃早已被极度的疲惫、焦虑和一种…难以言喻的惊骇所取代!他站在门口,甚至没第一时间注意到我已经醒了,目光直接扫向房间里的齐天、黑疫使,最后才落到我身上。
“李安如!你醒了?!正好!” 秦空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,他一步跨进房间,反手关上门,动作带着一种神经质的警惕。他甚至没理会陈九的招呼,直接冲到我的床边,眼神死死盯着我,那目光复杂到了极点——有愤怒,有恐惧,有求助,甚至还有一丝…绝望?
“秦队长?” 苏雅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。
“出什么事了?” 我心中一沉,预感到更大的风暴来了。能让秦空这个铁血军人失态到如此地步,绝对不是什么水下黑水或者地质灾害那么简单了!
秦空用力抹了一把脸,深吸了几口气,似乎在极力平复翻腾的情绪,但声音依旧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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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在…就在两个小时前!我们布置在老鹰嘴外围山区,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