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安如!这张绝对能当咱店的新招牌!就叫‘铁窗下的心灵导师’!保证客似云来!哈哈哈哈!” 齐天笑得猴毛乱飞。
我瘫在面包车散发着机油味和劣质胶水味的后座上,感觉身心都被掏空,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。车子一路扭着,终于又又又停在了熟悉的小巷口。推开车门,那间承载了我无数社死记忆的小破店,此刻灯火通明,像一个等着看笑话的吃瓜群众。
推开玻璃门。
今天苏雅没在房间,也没在门口,而是直接搬了把椅子,正对着大门坐着。她翘着二郎腿,手里捧着一桶……爆米花?清丽的脸上,表情是那种“我准备好了瓜子饮料矿泉水,就等你开讲”的极致揶揄。看到我进来,她没说话,只是抓起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,嚼得嘎嘣脆,眼神在我身上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,仿佛在评估一件刚出土的、充满行为艺术感的文物。
齐天紧跟着我冲进来,迫不及待地大声宣布:“号外!号外!‘情感调解大师’李安如先生!携‘佛祖代理人’黑大师!联袂出演‘调解风云之文物风波’!精彩落幕!载誉归来!” 他模仿着旧社会报童的腔调,字正腔圆。
黑疫使盘膝坐在他的蒲团上,面前摊着《dJ打碟圣经》,一副“贫僧早已看破红尘”的枯寂模样。只是他面前的地板上,不知何时多了一个……用粉笔画的小小光圈,里面歪歪扭扭写着四个字——“前佛祖代理”。他眼皮都没抬,手指在膝盖上敲着寂灭的节拍,仿佛在超度我逝去的尊严。
“哟,回来啦?” 苏雅终于咽下爆米花,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,带着浓浓的笑意,“这次‘调解’效果怎么样?‘拳打小三’的锦旗素材收集到了?还是……又给我们‘铁口神辩’的招牌上,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——‘法制咖’?”
她站起身,走到我面前,绕着我转了一圈,像在欣赏动物园的新奇物种,嘴里啧啧有声:“让我猜猜剧情?是不是又动用了你那‘我理解你的痛苦’、‘我懂你的委屈’的祖传话术?结果把人家小夫妻理解得当场开片?然后警察叔叔破门而入,刚好看见你抓着人家老公的手腕(深情脉脉?),老婆在哭(被你气哭?),老太太在尖叫(被你煽动?),地上还有摔碎的杯子(作案凶器?)……啧啧啧,李安如,你这‘调解’,每次都跟拍警匪片似的!要素齐全!情节紧凑!反转惊人!”
苏雅每说一句,齐天就在旁边配合地做出夸张的表演:抓手腕、哭泣、尖叫、摔杯子……动作浮夸,表情到位。
“然后呢?” 苏雅停下脚步,抱着胳膊,好整以暇地看着我,“是不是那位熟悉的警官,用他那看尽人间沧桑的眼神看着你,然后说——‘又是你?这次业务升级了啊?’”
我:“……” 膝盖中箭!精准复刻!一字不差!
“哈哈哈哈!苏丫头!神了!” 齐天拍着大腿狂笑,“可不就是嘛!安如那表情,跟吃了苍蝇似的!哈哈哈哈!”
“还没完呢!” 苏雅继续补刀,眼神瞟向黑疫使,“我们这位‘佛祖代理人’黑大师闪亮登场!担保人职业栏——‘前佛祖代理人’!噗……” 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,“大师!您这职业,是哪个部门给认证的?天庭劳动局?还是西天hR?警察叔叔没让您当场表演个‘佛祖显灵’证明一下?”
黑疫使枯寂地咳嗽了一声,依旧闭着眼,但嘴角那点抽搐更明显了。他缓缓开口,声音毫无波澜:“阿弥陀佛。真佛无形,代理在心,当然是前的...警察同志……慧根尚浅,不识真法相。” 说得好像警察不懂事似的。
“最绝的来了!” 齐天抢过话头,兴奋地手舞足蹈,“警局电视!正好在放那个《犯罪心理》!里面有个坏蛋在忽悠人!警察叔叔指着电视,对安如说——‘学得挺像啊?’ 哈哈哈哈!安如!你当时脸都绿了!跟那电视里的反派简直神同步!俺老孙的神识都看到了,哈哈哈哈!”
苏雅听着,笑得花枝乱颤,爆米花桶都快拿不稳了:“学得挺像?哈哈哈哈!李安如!恭喜你啊!业务能力终于得到官方认证了!从‘扫黄先锋’、‘销赃同伙’成功晋级为‘潜在犯罪心理大师’!下一步是不是该去考个FbI顾问执照了?”
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,走到我面前,伸出手指戳了戳我僵硬的胳膊:“哦,对了!还有那块‘祖传玉佩’!文物!赃物!李安如,你收‘附加报酬’的眼光,真是越来越‘刑’了!老太太祖上是摸金校尉吧?下次再接活,记得先问问委托人祖宗十八代是干啥的!别调解不成,把自己调解进‘青铜门’里去了!”
“行了!” 我猛地一挥手,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悲壮,“我承认!我是‘法制咖’!我是‘犯罪心理模仿秀冠军’!我是‘佛祖代理人的同伙’!我是‘情感调解界的泥石流’!要杀要剐,要拧耳朵还是要符箓新花样,来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