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可能?!” 我骇然失色。齐天刚才那一击的力量,足以开碑裂石!
“信仰…之力…” 苏雅咬着牙,脸色苍白如纸,抵抗着精神侵蚀的同时,艰难地分析,“纯粹的愿力结晶…太凝练了…物理攻击…效果微乎其微!”
齐天被反震得连退数步,看着手中染血的晾衣架,又看看那完好无损、依旧悲悯微笑的塑像,眼中的暴戾几乎要化为实质喷涌出来!
“物理不行?那就…硬吃!” 他眼中闪过一丝近乎同归于尽的疯狂,猛地将手中扭曲的晾衣杆扔掉,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!他双拳紧握,全身肌肉贲张,一股狂暴、原始、充满毁灭气息的凶煞妖力,混合着花果山焦土的血腥与五百年的滔天恨意,如同火山喷发般从他体内轰然爆发!
暗红色的妖气瞬间冲破了金色佛光的压制,在他周身形成翻腾的怒焰!整个石室剧烈震动!头顶的石块开始崩落!那柔和的金光被这纯粹的、充满负面能量的妖煞之力冲击,如同遇到强酸的金属,发出“嗤嗤”的声响,剧烈地扭曲、波动起来!
“还不够!” 齐天嘶吼着,双目赤红如血,“你们两个!别光看着!想出去,想答案,就把这狗屁‘佛光’给俺吸干!用你们的意志!用你们的恨!用你们所有不想被它同化的东西!给俺…吸!”
他猛地张开双臂,如同一个贪婪的黑洞,疯狂地攫取、撕扯着塑像散发出的金色信仰之力!那温和的佛光被强行扯入他暗红的妖气之中,如同冷水泼进滚油,爆发出更加剧烈的能量冲突和刺耳的尖啸!齐天的身体剧烈颤抖,皮肤下血管贲张,仿佛随时可能爆裂!他在生吞毒药!用最极端的方式,以自身为熔炉,强行炼化这精纯的信仰之力!
我和苏雅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。破局的关键,就是釜底抽薪,彻底夺走这力量的源泉!
“妈的!拼了!” 我低吼一声,不再抗拒那佛光的诱惑,反而主动敞开了心神!但敞开的,不是皈依的通道,而是将项羽自刎的悲壮、刘邦断头的诡谲、许仙沉湖的绝望…所有那些冰冷的死亡虚无图景,化作一道道尖锐的精神利刺,狠狠刺向那试图涌入的“佛性”!不是吸收,是掠夺!是污染!
苏雅眼神一凛,同样放开了部分精神防御。她没有具象化的死亡画面,但她眼中燃起的是对未知真相的极致渴望和对“被净化”的强烈抗拒!她的意志如同一把冰冷的、淬炼到极致的解剖刀,精准地切入那看似无懈可击的信仰金光,试图解析其核心,并用自己的“疑问”与“执着”去反向侵蚀、同化它!
“呃啊——!” “哼!” 我们三人同时发出痛苦的闷哼。强行掠夺、炼化这种精纯的信仰之力,如同生吞烧红的烙铁,灵魂都在被灼烧、撕裂!金光、暗红妖气、冰冷的死亡灰影、锐利的意志银芒…数种截然不同、互相冲突的能量在狭小的石室内疯狂碰撞、交融、湮灭!
石室震动得更加剧烈,大块的岩石开始从穹顶坠落!那尊金蝉子塑像终于不再是悲悯微笑的模样!它周身金光剧烈地明灭闪烁,如同风中残烛,那张完美的石雕面容上,悲悯的笑容变得扭曲、僵硬,甚至…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怒!
“给俺…碎!!!”
齐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!他将吞噬而来的、尚未完全炼化的驳杂能量,连同自身燃烧的妖煞本源,化作一记无形的重锤,狠狠轰向塑像的胸口!
“咔嚓——!”
一声清脆的、如同琉璃碎裂的声响,在狂暴的能量风暴中显得如此清晰!
塑像胸口,一道细密的裂纹骤然出现!紧接着,如同连锁反应,无数蛛网般的裂纹瞬间爬满了整个塑像!那柔和悲悯的金光骤然变得刺目、混乱、狂暴!
“就是现在!吸干它!” 齐天嘶吼!
三人再无保留,如同三个濒临崩溃的黑洞,将所有的精神力量化作贪婪的触手,疯狂地攫取着从塑像裂缝中喷涌而出的、失去了稳定形态的信仰之力!
海量的、驳杂的、蕴含着无数信徒祈祷、恐惧、希望、愚昧的意念洪流,如同决堤的江河,汹涌地冲入我们的意识!痛苦!混乱!无数张模糊虔诚的面孔在脑海中闪现,无数个祈求平安、财富、子嗣的声音在灵魂深处呐喊!这感觉比之前的幻象更加可怕,仿佛要被这众生的意念洪流彻底冲垮、同化!
我们死死守住最后一点清明,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抓住一根浮木,用自身的意志、仇恨、疑问作为锚点,疯狂地过滤、吞噬、强行炼化这狂暴的力量!
“轰隆!!!”
终于,在一声沉闷的巨响中,那尊承载了数百年信仰的金蝉子塑像,彻底崩碎!化作无数失去了光泽的、如同普通碎石般的碎块,哗啦啦地散落在冰冷的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