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起来是。”我揉着太阳穴,“但这恰恰是最不对劲的地方!那噩梦那么恐怖,还有幻觉,说忘就忘?还有那把剑!”我指向那个合金盒子,“老许,那符号到底怎么回事?”
许仙终于从电脑前抬起头,表情凝重:“确认无误。剑格内侧的符号,与苏雅在研究所接触到的、带有‘司命’痕迹的甲骨文符号,同源。虽然极其微弱,但性质相同。”
“操!”刘邦骂了一声,“真是那群王八蛋阴魂不散?那瞎眼老道不是被咱们弄死了吗?骨头渣都化成沙子了!难道沙子还能聚起来不成?”
这正是我最不愿意去想,却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。
“老道是化成沙子了…”我声音干涩,“可谁规定天庭就他一个跑腿的?他死前喊的那句‘弑神’,还有化成沙子的诡异方式…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。他们好像…杀不死?或者说,死的只是凡间的‘壳’?” 这个想法让我后背发凉。
“今天这事,一环扣一环。用带着‘刘邦剑意’的仿古剑刺激羽哥,同时用邪门手段让虞小曼做那种逼真的噩梦,还在照片上动手脚…这摆明了是要同时搞你们俩!目标呢?是重新折磨羽哥,让他想起垓下的痛苦?还是…想把虞小曼也拖进这个泥潭?”
我顿了一下,想起虞小曼昏睡时哼出的调子,声音更低:“而且…小曼她…在昏睡的时候,无意识地哼出了楚歌的调子。虽然只有一点点,但苏雅也听到了。”
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。项羽猛地攥紧了拳头,指节发白。刘邦也收起了嬉皮笑脸。许仙的眼神锐利如刀。
“巧合…”刘邦干巴巴地开口,像是在说服自己,“一定是巧合!虞姬都死两千多年了!那姑娘就是个长得像的演员!哼个调子算什么?现在古风歌不都那样?”
“对,巧合!”我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“那把剑…说不定是哪个无聊的剧组道具师,照着古籍瞎刻的符号,正好撞上了!导航失灵?老城区信号差很正常!噩梦?压力大嘛!”
项羽沉默着,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个合金盒子,又看看虞小曼刚才坐过的位置,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,什么都没说。
许仙推了推眼镜,打破了这自欺欺人的沉默:“无论是不是巧合,那把剑,以及它背后可能代表的东西,都不能再留在我们身边。我会处理掉。至于虞小姐…”他看向项羽,“羽哥,保持距离,静观其变。在弄清楚这些事情之前,任何过激的接触,对她都可能是灾难。”
这话像一盆冷水,浇在每个人心头刚刚燃起的那点侥幸火苗上。
“散了散了!”刘邦烦躁地挥挥手,“想那么多干啥!兵来将挡水来土掩!该吃吃该喝喝!睡觉睡觉!今天这心操的,得补补!”
项羽也默不作声地起身,走向他那堆家电维修工具,拿起一个电烙铁,开始毫无目的地焊一块电路板,动作又快又狠,仿佛要把所有的烦躁和不安都焊进那堆金属元件里。
许仙合上电脑,将那个装着邪门仿古剑的合金盒子锁进了他办公桌最底层的保险柜,发出“咔哒”一声轻响。
我躺在沙发上,望着天花板。苏雅发来消息,说安全把虞小曼送回家了,一切正常。
一切正常?
去他妈的一切正常!
老道化成的沙子,剑格上冰冷的“司命”符号,虞小曼哼出的楚歌调子,还有这死寂房间里弥漫着的、挥之不去的焦躁和不安…都像一根根冰冷的刺,扎在好不容易得来的“舒适日子”上。
我们都不愿意去深想,不愿意去相信天庭的阴影再次笼罩下来。只希望…这真的只是一连串该死的、倒霉透顶的巧合。
带着这份沉重又自欺欺人的疲惫,我们各自回屋。只是这一夜,恐怕没几个人能睡安稳了。
事实证明,人这种生物,最擅长的就是自我安慰加选择性遗忘。
那把刻着“司命”符号的邪门仿古剑被许仙“处理”掉了(具体怎么处理的他没说,我们也没敢细问),虞小曼去了南方拍新戏,苏雅研究所那边也没再搞什么“剧组指导”幺蛾子。连着大半个月风平浪静,店里那股紧绷的空气终于慢慢散了。
最明显的变化,是我和苏雅之间。
以前她来店里,大部分时间是跟刘邦扯淡,或者被许仙毒舌,跟我就是正常朋友加“相亲对象”的客气。现在嘛…啧,有点不一样了。
比如,她知道我早上经常不喜吃早饭,会“顺路”带研究所食堂号称“考古人员专供”的巨无霸三明治来,还非得看着我吃完,美其名曰“防止李医生低血糖晕倒,影响本所重要民俗观察样本的健康”。那三明治用料扎实得能当板砖用,我啃得腮帮子发酸,她就在对面捧杯豆浆笑眯眯地看着,眼睫毛忽闪忽闪的。
再比如,我那个万年没收拾的办公桌,她看不下去了,某天拎着个收纳盒就过来,二话不说开始整理。
一边收拾一边碎碎念:“李医生,你这病历夹和扳手放一起真的好吗?万一病人看到以为你要给他开颅维修呢…哎?这电容是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