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!”星垣使者冷哼一声,眼中最后一丝惊疑被冰冷的漠然取代。终究是下界蝼蚁的垂死挣扎,些许异变,在真正的混沌伟力面前,也不过是尘埃。那叶祁源,必然是神魂俱灭了。至于那点异质污染,也已被他亲手净化。
他不再看这片正在毁灭中沉沦的下界废墟。此间“归墟之序”已毕,混沌冲刷后自会孕育新界,自有新的“秩序”诞生,或者……再次被收割。与他无关。
他转过身,月白星袍拂过混乱的空间。那道流淌着星辰符文的空间通道入口,在他面前重新稳定下来。他一步踏入,身影瞬间被璀璨的星光吞没。
在他身影彻底消失的瞬间,那空间通道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,随即彻底闭合,没有留下丝毫痕迹。
仿佛从未有人来过。
墟渊之上,只剩下灭世的交响。
苍穹的裂口如同巨兽的咽喉,贪婪地吞噬着旧世界的一切,又吐出翻腾的混沌。金色的秩序碎片如同流星泪雨,不断坠落,砸在沸腾的幽冥血海中,激起冲天的污秽巨浪。大地在哀鸣中沉陷,曾经的山川河流化为熔岩与尘埃的坟场。残存的强大魔物在混沌的刺激下更加疯狂,彼此撕咬,发出震天的咆哮,上演着末日最后的狂欢。
在这幅毁灭图卷的核心,那片被星光巨掌拍击、又被混沌乱流反复冲刷的区域。
叶祁源消失的地方。
只有一片被极致能量反复碾压后形成的、光滑如镜的琉璃化地面。暗红色的琉璃,映照着上方不断崩塌的天空和下方翻腾的血海,像一块巨大的、凝固的伤疤。
没有尸骸,没有残魂,没有一丝一毫属于叶祁源的气息残留。
他存在过的一切痕迹,似乎都随着那湮灭的一掌,彻底化为了虚无。
死寂。
除了天地崩毁的轰鸣,这里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。
时间,在毁灭中失去了意义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也许是一瞬,也许是万年。
那片光滑如镜的暗红琉璃地面中心,一粒微尘般、毫不起眼的……光点,极其极其缓慢地……亮了一下。
那光点,并非星辰的银白,亦非生命的翠绿,更非幽冥的暗红。
它呈现出一种……难以名状的……灰白。
如同最原始的混沌尘埃,又似燃烧殆尽的余烬。
它微弱到了极致,仿佛随时都会被周围狂暴的混沌乱流彻底吹散、湮灭。
然而,它却顽强地存在着。
在那灰白的光点核心,似乎有什么东西,在极其缓慢地……旋转着。
不是星辰运转的轨迹,也不是能量流动的涡旋。
那更像是一种……最原始的、懵懂的……律动。
如同……一颗在无边死寂的虚无中,重新开始搏动的……心脏。
灭世,是一场漫长的葬礼。
天穹的裂口,在吞噬了足够的旧日骸骨后,终于停止了扩张。那倾泻而下的混沌洪流,也从最初的狂暴无序,渐渐变得……粘稠而缓慢。它不再是毁灭的怒涛,更像是一锅巨大无朋、正在冷却凝固的浓粥,覆盖着疮痍满目的世界,缓缓沉降。
污浊的暗红天幕,被混沌本身的灰蒙取代。金色的秩序神链碎片早已坠落殆尽,如同燃尽的烟花,只留下满地狼藉的余烬。沸腾的幽冥血海失去了狂暴的源头,也渐渐平息,污秽的血水与沉降的混沌泥浆混合,变成一片无边无际、散发着死寂气息的……黑沼。曾经嶙峋的怪石、崩塌的山峦,都被这黑沼缓慢地吞噬、覆盖,只偶尔有巨大扭曲的骸骨或建筑的残骸,如同绝望的手臂,刺破黑沼粘稠的表面,指向灰蒙蒙的天空。
风停了。声音也几乎消失了。
只有混沌沉降时,那粘稠物质相互挤压、缓慢流淌的……汩汩声,如同大地深沉的叹息,成为这死寂世界里唯一的背景音。
墟渊核心,那片曾被星光巨掌拍击、又被混沌反复冲刷的区域。
暗红色的琉璃化地面,如今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、粘稠如沥青的混沌沉积物。光滑的镜面早已不复存在,只留下一个巨大、丑陋的凹坑,像一只凝固的、空洞的眼窝。
时间,在这里失去了刻度。
混沌的沉降,带来了死寂,也带来了……某种难以言喻的“沉淀”。
在凹坑最深、最黑暗的底部,在那层层叠叠的混沌沉积与污秽残骸之下。
一点微光。
不是星辰的璀璨,不是生命的翠绿,甚至不是火焰的炽热。
它是……灰白色的。
微弱得如同最原始的尘埃,又似燃烧殆尽后残留的最后一点余温。
它静静地存在着。
没有闪烁,没有跳动,只是存在着。像一颗被深埋在万仞地底、承受着无尽重压、却依旧不肯彻底熄灭的……死火。
在它那微乎其微、几乎无法被任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