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里,苏婉——她唯一亲近的挚友,那个总是带着温暖笑容的女孩——正被两个退避不及的同门撞倒在地。蔓延的冰晶如同贪婪的白色藤蔓,正顺着她的裙角急速向上攀爬!苏婉挣扎着,脸上满是恐惧和无助,徒劳地用手拍打着那不断凝结的寒冰,冰层已经覆盖了她的小腿,正向着膝盖蔓延。
“婉…婉姐!”叶玫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。体内的力量因这极致的恐惧和守护的意念,再次不受控制地剧烈波动起来!她看到苏婉因极寒而痛苦扭曲的脸,看到她眼中倒映着自己周身那妖异的猩红光芒,充满了难以置信和…一丝本能般的恐惧。
就是那丝恐惧,像一根烧红的钢针,狠狠刺进了叶玫剑的心底最深处。
“不…不能…伤害她…”一个嘶哑、破碎的声音从叶玫剑喉咙深处挤出,几乎不似人声。
“散开!给我…散开啊!!!”
她猛地仰天发出一声凄厉决绝的长啸!那啸声中充满了痛苦、绝望与一种玉石俱焚般的疯狂意志!她不再试图压制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,反而将残存的所有心神、所有意志,全部孤注一掷地投入其中,不是为了掌控,而是为了…引爆!为了将那吞噬一切的冰寒,从苏婉身边推开!
“轰——!”
仿佛压抑万年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!叶玫剑周身环绕的猩红光芒骤然膨胀、炸裂!不再是之前蔓延的冰层,而是一股纯粹由无数冰晶玫瑰花瓣组成的、狂暴无比的环形冲击波!冰花如亿万锋锐的刀片,裹挟着冻结灵魂的绝对寒意,以她为圆心,轰然向四面八方爆射开来!
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、冻结。
冲击波所过之处,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,留下无数道细密扭曲的白色冰痕。前排的防护光幕发出“咔嚓嚓”令人牙酸的碎裂声,仅仅支撑了不到一息,便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彻底崩解,化为漫天闪烁的灵光碎片。
冲击波毫无阻碍地横扫整个演武场。
如同神只投下的灭绝画笔。所有被这玫瑰冰风暴扫过的物体,无论是人、是物、是灵植,瞬间失去了所有色彩,化为一片死寂的、晶莹剔透的冰雕世界。动作凝固在奔逃推搡的姿态,脸上惊恐的表情被永恒定格。整个喧嚣的演武场,在短短一两个呼吸之间,陷入了一片诡异的、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。只剩下那无数凝固在冰中的玫瑰花瓣,在透过破碎光幕的阳光下,折射出冰冷而妖艳的光泽。
冲击波的核心,叶玫剑身体剧烈地晃了晃,周身翻腾的猩红光芒如同退潮般急速黯淡、收敛。那股几乎将她灵魂都撕裂的狂暴力量,在刚才那孤注一掷的爆发中,似乎也宣泄殆尽。极致的虚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,四肢百骸空空荡荡,连站立都变得异常艰难。她眼前阵阵发黑,世界仿佛在旋转、扭曲。
“噗通!”
她双膝一软,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玄铁岩地面上。膝盖撞击硬物的剧痛让她混沌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一瞬。她艰难地抬起头,透过模糊的视线,看向苏婉的方向。
那蔓延的冰层停止了。苏婉的小腿以下被冻在晶莹的寒冰里,脸上痛苦的表情凝固着,但她的身体大部分,尤其是胸口,还在微微起伏,口鼻间呼出的气息在冰寒中凝成淡淡的白雾。
还活着!
这个认知像一道微弱的暖流,暂时驱散了叶玫剑心中无边无际的冰冷和绝望。
然而,这短暂的慰藉如同风中残烛,转瞬就被高台上传来的、更加森寒彻骨的威压彻底碾碎。
“孽障!罪无可赦!”
执法长老须发皆张,怒目圆睁,一步踏出高台,身影已如鬼魅般出现在演武台中央,距离叶玫剑不过数丈之遥。他周身灵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,如同实质的重山狠狠压在叶玫剑身上,让她本就虚弱的身体猛地一沉,几乎匍匐在地,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。
“身负魔种邪力,隐瞒不报已是重罪!如今竟敢在宗门大比之地,公然催动此等灭绝生机之邪术,冰封同门,毁坏道场!”执法长老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,字字如冰锥,刺入叶玫剑的耳膜和心底,“若非我等在场,及时镇压,今日青云峰演武场,便是你制造的无边血狱!你,还有何话说?!”
叶玫剑艰难地抬起头,喉咙里满是腥甜的铁锈味。她想解释,想说是为了救苏婉,想说是力量失控……但看着执法长老那燃烧着纯粹怒火与深深忌惮的双眼,看着周围那些被冰封的同门凝固的惊恐表情,看着远处高台上其他长老同样冰冷而失望的目光,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,沉重得如同铅块。
解释?在如此触目惊心的“事实”面前,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,甚至像狡辩。荆棘玫瑰的诅咒,终究是她无法摆脱的原罪。
“弟子…无话可说…”她的声音嘶哑微弱,如同蚊蚋,每一个字都耗尽力气。
“好!好一个无话可说!”执法长老怒极反笑,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被彻底的决绝取代,“身负邪祟,戕害同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