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对的压制!在这老妪面前,她渺小得如同尘埃!
冰婆的目光重新落回玄戈身上。她缓缓伸出那只枯瘦如同鸡爪的手,指尖萦绕着一缕极其精纯、仿佛能冻结时空的幽蓝寒气。那缕寒气如同活物,缓缓探向玄戈的心口——那玄阴透骨针寒毒盘踞的核心!
就在那缕幽蓝寒气即将触及玄戈皮肤的刹那——
嗡!
玄戈胸前那件洗得泛白的玄色布衣之下,毫无征兆地透出一层极其微弱、却无比坚韧锋锐的银白色光芒!那光芒并非能量爆发,更像是一种沉寂万古的、源自本源的守护意志被彻底激发!光芒虽弱,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、宁折不弯的孤绝剑意,死死抵住了冰婆指尖那缕精纯寒气!
嗤——!
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!刺耳的、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冰原空地上骤然响起!银白剑光与幽蓝寒气激烈地碰撞、湮灭!玄戈的身体在这两股恐怖力量的交锋核心,猛地剧烈颤抖起来!覆盖他体表的白霜瞬间崩裂、飞溅!他紧闭的眼皮下,眼球在疯狂地转动,仿佛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!
冰婆那万年冰封的脸上,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。浑浊的眼眸中,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,似是惊诧,又似是…了然?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…痛楚?
“琴心…剑胆…” 她沙哑地吐出几个字,指尖那缕精纯寒气非但没有加强,反而微微一收。
也就在这力量对抗稍缓的瞬间,玄戈的身体猛地一弓!
“噗——!”
一大口粘稠的、如同墨汁般漆黑、混杂着无数细碎幽蓝冰晶的淤血,被他狂喷而出!那黑血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浓烈的腥臭,砸落在晶莹的玄冰地面上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瞬间冻结成一朵诡异狰狞的黑色冰花!
随着这口淤血的喷出,玄戈那原本微弱得近乎断绝的气息,猛地一涨!虽然依旧虚弱不堪,却不再是游丝般随时会断,而是如同冰层下艰难流淌的暗河,重新拥有了“流淌”的迹象!他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丝,身体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僵硬如冰。
叶棂棂被冰婆的力量禁锢着,无法动弹,但看到玄戈吐出淤血、气息稍稳,心中那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半分。这老怪物…是在救他?
冰婆缓缓收回手指,指尖萦绕的幽蓝寒气悄然散去。她看着玄戈胸前那层缓缓黯淡下去的银白剑光,又看了看地上那朵黑色的毒血冰花,浑浊的眼中情绪复杂难明。
“玄阴透骨…蚀骨腐心…能撑到现在…” 她沙哑的声音顿了顿,目光第一次真正地、带着审视落在了叶棂棂身上,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,直视灵魂深处,“…是你用那驳杂的月煞之力,强行吊住了他最后一口生气?”
叶棂棂无法回答,只能竭力转动眼珠,传递出肯定的意念。
“呵…” 冰婆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笑,干瘪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扯动了一下,像是在笑,又像是在叹息,“钥匙…竟也成了续命的药渣…真是…造化弄人…”
她不再看叶棂棂,枯瘦的手指对着禁锢叶棂棂的力量凌空一拂。
那股冻结一切的恐怖寒意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!叶棂棂身体一软,踉跄着差点摔倒,右腿的剧痛和全身的虚脱感再次袭来。但她顾不得这些,立刻连滚爬扑到玄戈身边,颤抖着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和脉搏。
虽然微弱,但确实存在!而且比之前平稳了许多!
“他…他怎么样?”叶棂棂的声音依旧嘶哑,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,抬头看向冰婆。
冰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。她佝偻着背,缓缓转过身,面朝着那座散发着孤寂清辉的微型冰晶宫殿。她伸出枯槁的手,极其轻柔地抚摸着宫殿紧闭的、布满繁复月纹的冰晶殿门,动作如同抚摸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,又像是在触摸一段早已湮灭在时光长河中的、刻骨铭心的伤痕。
“广寒…广寒…” 她喃喃低语,那沙哑的声音里,第一次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、深入骨髓的悲怆与怀念,浑浊的老眼中,竟隐隐有水光闪动,却瞬间被冻结成细微的冰晶。
万载孤寂,万载守望。所有的情绪,最终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,消散在霜火峡谷永恒的冰火风暴中。
她缓缓收回手,重新恢复了那副行将就木、漠然枯寂的模样,转过身,浑浊的目光再次落在叶棂棂身上,这一次,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冰冷审视。
“小丫头,”冰婆的声音恢复了沙哑平淡,“你左肩的烙印,是‘锁’,锁着那头活月亮的意志碎片,亦是引动寒宫之力的‘门钥’。你体内那点微末的寒魄,不过是钥匙上沾的一点寒霜。”
叶棂棂心头剧震!锁?门钥?活月亮的意志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