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定金?!”摊主眼睛死死盯着那两摞钱,喉头滚动了一下。尤其是听到“五十头”的数字时,呼吸都粗重了几分。他反复看着江奔宇被麻布包裹的头脸,似乎在掂量这句话的可信度,但金钱的诱惑压倒性地盖过了疑虑。片刻沉默后,他猛地一点头,语气重新变得肯定:“有定金…行!够痛快!我回去立马安排!备货、点数、挑最好的肥膘!”他挺直了腰板。但下一秒,他盯着江奔宇的眼睛,语气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:“不过!咱们丑话说前头!到时候要是到了点儿,你没带钱来,没看到车,这定金,一分不退!”
“放心!钱和车都不会少你的。”江奔宇语气肯定,紧接着又加重了语气强调,“给我足五十头的货!一头不能少,但也别多掺水!要是货不对板…”麻布下露出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锋,一股冰冷的压力无声地弥漫开来,“…我自然有我的手段。”他的话轻飘飘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。
摊主被这突然转换的眼神和气场慑得心头一凛,笑容僵了一下:“您放心!绝对足斤足两!这肉都是我们自个儿从北…”他话出口太快,突然意识到不妥,猛地刹住,眼神闪烁了一下,连忙圆回话头:“咳…我们都是干这行当的老手了!讲究一个信誉!实话跟您说,这猪肉买卖啊,也就是我们顺带手做的,大头还在后头呢!咱们可是要做长久生意的!”他掩饰性地挥挥手,迅速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片塞给江奔宇,仿佛在转移话题。“这是票子,您收好!咱们按票认人!票在,货就在!”
江奔宇接过纸票。那并非正规票据,而是手写在一张裁切粗糙草纸上的收据,字迹歪歪扭扭,写着“收到xxx同志猪肉定金壹仟元整,凭此票认领猪肉伍仟斤。提货时间\/地点详见约定。”下面还有一个同样歪扭的签名和模糊不清的手印。
“好。没问题。”江奔宇麻利地把票据揣进工装口袋深处,随即弯腰,在摊主贪婪又忌惮的目光注视下,不紧不慢地将大木板上那叠作为“定金”的千元纸钞拿起,想着摊主抛过去。整个过程,他的动作始终保持在阴影的边缘。
离开猪肉摊,江奔宇并没有立刻离开。刚才的对话中提到的“大头”和摊主说漏嘴的“从北…”引起了他的警觉。这笔交易,恐怕牵扯不小。他开始更有针对性地在相对人多光亮些的杂货区域走动,目标明确——粮食、食用油、白糖。
这里的摊贩就多多了,商品也略显“高端”一些。很快,他发现了目标:散装的大米、花生油和白糖。数量不多,堆放在一起。引起他特别注意的是这些货物的包装。装米的麻袋,缝合处残留着撕裂的标签,依稀可见花哨的繁体商标;花生油装在暗绿色的、印着复杂繁体字图案的旧铁皮桶里;用半透明油纸包着的粗粒方糖,那包装纸上也赫然印着繁体的厂名和地址!这绝不是目前内地常见的包装!
“hK(香港)来的好东西…” 一个卖油的摊主挤眉弄眼地对他低声推销,仿佛在说什么了不得的秘密。江奔宇恍然大悟——走私! 这恐怕就是司机提到过的,借着复杂水道南下的地下通道商品!难怪能出现在这黑市处。
机会难得。江奔宇快速计算着手上剩余零散现金,不动声色地在几个摊位上分别购买了一定数量的大米、食用油和白糖。交易迅捷,钱货两清。
接下就是关键。提着或抱着这么多“大件”物资在黑市走动无疑像黑夜中的灯塔。江奔宇的“幽灵行动”开始了。他装作寻找同伴或检查货物,刻意引导着愿意送货或者根本没打算送的小贩,将购得的米袋、油桶和糖包,分几次、分别运送到离主巷道稍远、紧贴废墙根的几个黑暗死角里。那里堆积着不知名的垃圾杂物,光线几乎绝迹。
“劳驾放这儿,我朋友等下派人来接。”他对小贩如实说,声音平淡。
等小贩放下东西转身离开,或是他自己确认周围视线短暂错开——比如某个灯光正好扫过别处,或者路人恰好挡住了视线——他的身影便迅速融入那片最浓稠的黑暗。手指迅捷无声地掠过冰冷的铁皮油桶边缘,指尖触碰到沉重的米袋麻布表面,拂过粗糙的糖纸包装…每一次触碰的瞬间,在几乎无法捕捉的时间内,地面上那堆物资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,原地只留下几不可察的尘埃微动和空气中残留的淡淡气味。整个过程快得如同幻觉,没有一丝光影泄露,随身携带空间的能力被他运用得娴熟无比。他的心在每一次“收取”时都绷紧,高度警觉地感知着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,确认无人留意这阴暗一角的小小“奇迹”。
如此这般,重复几次后,他手上早已空空如也。江奔宇像来时一样,无声无息地游荡在昏暗的巷道里。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数道来自不同方向的、粘稠而灼热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,紧紧钉在他空空如也的身上,在他走过时,紧紧相随。
大量的交易完成了,但怀揣着数千巨款的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