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!”江奔宇笑着拍拍她的手背,“昨晚后半夜是在平县运输站过的。找了张长条凳躺了一会儿,顶得上半宿了。”见秦嫣凤还要开口,他立刻转移话题,指着那些木桶安排道:“妞,现在你就动起来。去把大铁锅搬出来,就架在院子当间那个旧灶上。锅里放满水,直接把猪下水冷水下锅,再切几大片老姜,倒点白酒进去。然后生火,记住中间水热了起了沫子,得不停地用漏勺把那些脏沫子撇干净,一点别留。”
秦嫣凤见他主意已定,神态坚决,虽然心疼,但也不再劝。她用力点点头:“成,我知道了!这就弄!”她转身行动起来,瘦小的身影忙碌起来却格外利索,依着他的指令,去搬动沉重的老铁锅,又去里屋取生姜和酒坛子。
江奔宇刚把碗放到灶台上,院门口就传来一阵喧闹。覃龙、何虎、许琪打头,身后跟着一群兴高采烈、脸被山风和竹子汁水蹭得有点花的小孩子回来了,孩子们背上背着或手里拖着捆扎好的青竹篾条。
“老大!回来啦!”覃龙一进门就看见江奔宇,黝黑的脸上顿时绽开灿烂的笑容,大步流星走过来。何虎也咧着嘴跟上,许琪则在后面笑着点头。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喊着小宇哥、奔宇叔。
“嗯,刚到一会儿。”江奔宇含笑回应着,目光落在覃龙身上,“龙哥,山里那摊子……咋样?”他压低了点声音。
覃龙立刻会意,凑近江奔宇耳边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语道:“老大,林子深着呢,还有好东西!子豪带着众人,在那边看着窝点儿呢,稳当着!”他的语气里透着兴奋和自信。
江奔宇闻言,眼中精光一闪,点点头:“妥!虎哥,”他转向何虎,“一会儿你带着村里的兄弟,把这批猪肉用板车拉到镇上出售。记着,”他加重语气,“辛苦费一点不能含糊,该给多少就多少!晌午在镇上,找个地方请帮忙的兄弟们吃顿像样的,肉管够!至于那些采摘的草药,”他指指墙角堆着的药材,“就按份儿平分给他们,就去我上回谈妥的那个药店老李家,他实诚。”
何虎搓着手,黝黑的脸上满是干劲和憨厚的笑容:“放心吧!老大,规矩咱都懂!分量我也估算好了,不算骨头下水,光是肉还有五百多斤出头呢!这趟油水厚!”他显然对这次收获非常满意。
“行!具体你看着安排,手脚麻利点,”江奔宇最后叮嘱,“别忘了咱们办这事儿的根本目的,不是图一时吃喝。”
“明白嘞!”何虎一挺胸脯,立刻转身冲出院子,扯开大嗓门开始吆喝起来:“海拍、一柴、洪潮、扭海、糖果头、气功、鸡公头、阿q、萝卜屁、大头灯、老鼠炎、大绵头、二照、皇上、五弟、金养、三照、咖啡、猪郎二、李大嘴!走!抄家伙,装车,上街,中午请你们下馆子去喽——!”他那带着独特节奏的喊声响彻半个村子。
不一会儿,院子里便热闹起来。一个个熟悉或半熟的年轻人面孔涌了进来,有的扛着扁担,有的拿着绳子,都是何虎点名的伙伴们。江奔宇对他们大多有印象——海拍的塌鼻梁、气功干瘦但精神矍铄的身板、大头灯醒目的锃亮脑门、阿q那标志性的卷毛……大伙儿嘻嘻哈哈地互相招呼着。
“小宇哥回来啦?”
“哟,好家伙,这么多肉!”
“龙哥威武!”
简单的问候后,无需过多指挥,小伙子们就默契地动起手来。有的负责归整、有的扛肉上肩、有的在何虎指挥下将沉重的肉块稳当当地码在结实的木板车上,麻绳一道道勒紧。汗水很快浸湿了他们的衣背,但气氛热烈,洋溢着集体劳动的力量感。板车装满后,何虎吼了声号子,七八个精壮汉子前拉后推,沉重的板车便在吆喝声中“吱呀呀”地驶出院门,卷起一股尘土,朝着通往三乡镇的大路进发。
等热闹的人群散去,院里恢复了平静,只剩下猪下水的淡淡气息和灶膛里燃烧的柴火噼啪声。江奔宇回到屋里,取出昨晚在平县置办的“战利品”——一大包油纸封着的大白兔奶糖、两罐看着就让人口舌生津的黄桃罐头、一摞香葱味的咸苏打饼干,还有厚厚一叠簇新的小人书和连环画。
“来来来,娃娃们!”他招呼着还围着院子兴奋不肯散去的孩子们,把糖果饼干分发下去,“一人几颗糖,几块饼干,书分着看!别抢!”孩子们欢呼着,小眼睛放光,像过年一样雀跃。
接着,他又拿出几匹颜色素净但厚实耐用的棉布,递给秦嫣凤和许琪:“给你们的,看看能做些啥。”秦嫣凤惊喜地摸着布料,眼眶有点发热。许琪则是爽快地接过去:“谢啦,小宇!正好想给我那床被褥套个新面。”趁她们细看布匹的当口,江奔宇不动声色地在院子里踱了几步,经过那堆散放的猪骨时,几乎是随手轻轻拂过——那些尚沾着肉丝血沫的筒骨、扇骨瞬间原地消失,无声无息地转移到了他那神秘的随身携带空间里。地面上只留下淡淡的拖拽痕迹和几片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