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算了算了,写字不行,画画总行吧!”小燕子把毛笔一扔,抓起桌上的炭笔,蘸着墨汁在纸上涂涂画画。她没学过画,可在大杂院时跟着卖画人学过几笔涂鸦,此刻凭着感觉,竟也画得有模有样:一座高高的宫墙,墙里画着个歪脑袋的姑娘,胸口画了个红红的箭头,旁边歪歪扭扭写着“痛”字;墙外画着个梳着辫子的姑娘,手里捧着个布包,旁边画了朵荷花,旁边写着“想你”。
画完最后一笔,小燕子满意地拍了拍手。她把画小心翼翼地折成方块,塞进贴身的荷包里,对着窗外低声喊:“永琪!永琪你在吗?”
窗外传来永琪的声音:“我在。你弄好了?”
“弄好了弄好了!”小燕子踮着脚跑到窗边,把荷包递出去,“这是给紫薇的,你一定要亲手交给她!跟她说我没事,就是想她了,让她别担心!”
永琪接过荷包,触手软软的,能感觉到里面纸的形状。他看着小燕子眼里的急切,忍不住叮嘱:“放心吧,我会送到的。不过你也别太着急,我们正在想办法让你们见面。”
“嗯嗯!”小燕子连连点头,又想起什么似的,“对了,你跟她说,皇上还记得她娘,还拿着那帕子看了好多次呢!”
永琪应了声,转身消失在夜色里。小燕子看着他的背影,心里又酸又暖——幸好有永琪帮忙,不然她在这深宫里,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。
第二天一早,永琪就把荷包送到了福伦府。紫薇打开荷包,看到那张画时,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。她虽没学过画,却一眼就看懂了小燕子的意思:画里胸口带箭的是小燕子,墙外捧着信物的是自己,那朵荷花是母亲的象征,“痛”字旁边的箭头,显然是说她中箭入宫的事。
“她画得真好。”紫薇指尖抚过画上歪歪扭扭的线条,声音哽咽,“她在告诉我,她是受了伤才进的宫,还让我别担心她。”
尔康和尔泰站在一旁,看着画上那些不成章法却充满真挚的笔触,都有些动容。尔康拿起画,仔细端详着:“这画里还有什么意思吗?我看这宫墙画得特别高,是不是说她在宫里不自在?”
“不止这些。”紫薇擦了擦眼泪,指着画角落一朵小小的荷花,“你们看这荷花,旁边还有个‘想’字,她是在说,皇上还记得我娘,还记得那些信物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她连皇上看丝帕的细节都画出来了,一定是把所有事都记在心里了。”
尔泰看着紫薇解读画作时的专注,忍不住感叹:“没想到小燕子这画里藏着这么多意思,紫薇你真是厉害,一眼就看明白了。”
尔康也看着紫薇,眼底闪过一丝欣赏。这姑娘不仅容貌清丽,心思更是细腻通透,仅凭一幅涂鸦就能读懂小燕子的心意,这份才情,绝非寻常女子所有。他忽然生出一个念头,拿起笔在纸上写道:“小燕子的画虽拙,却藏着真心,不如你为这幅画题首诗?”
紫薇愣了愣,看了看那幅画,又看了看尔康期待的眼神,点了点头。她接过笔,略一思索,笔尖在纸上流转,很快写下一首诗:
宫墙高耸锁飞燕,
箭伤未愈念故人。
荷影依稀思旧梦,
天涯遥望共晨昏。
字迹娟秀清丽,与小燕子的涂鸦形成鲜明对比,却精准地捕捉到了画中的深意。尔康念着诗,只觉得字字句句都敲在心上——这诗里不仅有小燕子的牵挂,更有紫薇对母亲的思念,对身世的无奈。
“好一句‘荷影依稀思旧梦’。”尔康望着紫薇,语气里带着由衷的赞叹,“紫薇,你真是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,紫薇却忽然站起身,眼神里带着一种决绝:“尔康少爷,尔泰少爷,多谢你们这些天的照顾。我想,我该走了。”
“走?”尔泰愣住了,“你要去哪儿?还没见到皇上,还没……”
“不必了。”紫薇摇摇头,声音平静得让人心疼,“从这幅画里,我知道皇上还记得我娘,这就够了。我娘一生等待,求的不过是皇上心里那一点念想,如今愿望已了,我又何必再去强求一个名分?”
她顿了顿,看向窗外:“小燕子虽是冒认,可皇上待她是真心的,她也过得……还算安稳。我若此时出现,不仅会毁了她,也会让皇上为难,更会辜负我娘的心意。倒不如就让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,我带着母亲的念想,找个地方安稳度日就好。”
尔康的心猛地一沉。他从未想过紫薇会做出这样的决定。他看着她故作坚强的侧脸,看着她眼底深藏的痛苦,只觉得一股冲动涌上心头。
“你不能走!”尔康上前一步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紫薇,你以为这样是成全吗?你错了!你娘等待一生,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