伦敦唐宁街的地下指挥室里，丘吉尔将雪茄狠狠摁在水晶烟灰缸里，火星溅在摊开的海峡地图上。“空军元帅道丁在哪？”&nbp;他对着电话咆哮，手指重重戳在加莱港的位置，“我要的飓风式战斗机编队呢？”&nbp;地图上用红铅笔标注的德军集结点密密麻麻，像群爬动的蚂蚁。
秘书慌忙递上最新战报“道丁元帅回电，云层太低不利于空战，建议等黎明再……”
“等？”&nbp;丘吉尔猛地站起身，马甲上的铜纽扣叮当作响，“等德国人把多佛尔变成他们的后花园吗？告诉皇家空军，就算撞也要把德国人的运输机撞下来！”&nbp;他走到墙角，看着那里挂着的纳尔逊画像，喃喃自语，“特拉法尔加海战的时候可没人说等天气。”
作战参谋推门而入，军靴在地板上踏出急促的声响“首相阁下，第&nbp;7&nbp;装甲旅请求立刻渡过泰晤士河支援，他们的格兰特坦克可以对付德军的侧翼！”&nbp;参谋的文件夹上还沾着咖啡渍，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。
“批准！”&nbp;丘吉尔抓起红色电话，“让海军把所有扫雷艇都派出去，我要封锁加莱到多佛尔的航线，一滴德国人的海水都别想进来！”&nbp;他放下电话，忽然注意到参谋领章上的污渍，“你刚从机场来？”
“是的，首相。”&nbp;参谋立正回答，“看到不少小伙子在给飓风战机挂炸弹，他们说要给德国佬送‘早餐’。”
丘吉尔嘴角难得露出丝笑意“告诉他们，我等着吃庆功宴的煎蛋。”
滩头的马蒂尔达坦克群里，琼斯的车组正经历着最残酷的考验。帕克突然大喊“炮管过热了！再打两发就得炸膛！”&nbp;他指着炮膛里泛起的蓝紫色光晕，那是金属过热的征兆。昨天检修时，军械官还警告过“这&nbp;2&nbp;磅炮设计射速是每分钟&nbp;12&nbp;发，超过&nbp;15&nbp;发就有炸膛风险。”
威尔逊突然指着左前方“看！是我们的丘吉尔坦克！他们从侧翼包过来了！”&nbp;三辆崭新的丘吉尔&nbp;i&nbp;型坦克正碾过德军散兵线，它们的&nbp;75&nbp;毫米榴弹炮发出沉闷的轰鸣，炮弹在德军坦克群中炸开墨绿色的烟团&nbp;——&nbp;那是添加了发烟剂的高爆弹，用来遮蔽视线。
琼斯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，忽然发现领头那辆坦克的炮塔上画着个奇怪的符号“那是第&nbp;48&nbp;皇家坦克团的徽章，他们刚从北非回来！”&nbp;去年在托布鲁克，正是这个团用马蒂尔达挡住了隆美尔的装甲师，琼斯当时还是个见习车长。
“伙计们，援军到了！”&nbp;琼斯扯开嗓子大笑，震得麦克风嗡嗡作响，“米勒，给最后一发炮弹装瞬发引信，我们给德国佬的撤退送个礼物！”
米勒费力地搬起最后一发高爆弹，这玩意儿重&nbp;28&nbp;磅，相当于他妹妹的体重。炮弹上的生产日期还很新&nbp;——1942&nbp;年&nbp;5&nbp;月，正是去年紧急生产的批次。他忽然想起信里妹妹说的“工厂里的女工们每天干&nbp;14&nbp;小时，说要给你们做最硬的炮弹。”
德军车长霍夫曼看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油料指针，心里越来越沉。油箱只剩四分之一燃料了，刚才为了抢滩头，发动机一直保持着最大功率运转。更要命的是，钨芯弹已经打光了，剩下的普通穿甲弹在马蒂尔达面前根本不值一提。他对着送话器喊“各单位交替掩护撤退，到第二道沙丘重组！”
话音未落，一发炮弹精准命中他的指挥塔，观察窗的防弹玻璃瞬间布满蛛网纹。霍夫曼感觉额头一热，伸手摸去满是鲜血&nbp;——&nbp;是飞溅的玻璃碎片划伤的。“撤退！快撤退！”&nbp;他捂着伤口嘶吼，全然没注意到炮塔已经卡在了&nbp;45°&nbp;位置。
克林斯曼拼命扳动操纵杆，坦克却像喝醉了酒般左右摇晃。刚才被打断的履带销子卡进了传动齿轮，每转一圈就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他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近的丘吉尔坦克，忽然想起出发前母亲塞给他的全家福，照片现在正躺在胸前的口袋里，边角已经被汗水浸湿。
英国皇家空军的飓风式战斗机终于冲破云层时，天边已泛起鱼肚白。飞行员卡特林压下机头，对着德军登陆艇群扣动扳机，8&nbp;挺&nbp;77&nbp;毫米机枪在海面上犁出白色的弹道。“看到那些冒烟的坦克了吗？”&nbp;他对着对讲机说，“给马蒂尔达们做点掩护。”&nbp;机翼下的&nbp;250&nbp;磅炸弹呼啸着落下，在水面掀起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