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树君能听见她喉咙里发出的低吼,像被踩了尾巴的恶犬。
他悄悄调整呼吸,让心跳声尽量平稳——黑暗中听觉会被放大,任何情绪波动都可能暴露位置。
"你以为躲在黑暗里我就找不到你?"他故意用刀背敲了敲地面,火星在黑暗中炸开个小红点,又立刻被黑暗吞噬,"老子火玉坠的热感能穿透黑暗,你身上的阴煞气比臭水沟还浓——"
话音未落,左边突然传来破风之声。
林树君本能地旋身,刀身横挡在胸前。"当"的一声闷响,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撞在刀背上,震得他虎口发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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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借着碰撞的反震力后退两步,脚尖踢到块碎砖,顺势踢向声源方向——碎砖落地的"咔嗒"声后,传来女尸的痛呼:"你!"
"原来府主的本体也会疼?"林树君咧嘴笑,血沫子在黑暗中溅出细碎的腥气,"那更好了,老子今天就把你这阴尸劈成八块!"
黑暗中突然响起小眼睛男人的轻笑:"林先生,你太急了。
黑夜才刚刚开始——"
"够了!"女尸的声音带着哭腔,"我要他死!现在!"
"好好好。"小眼睛男人的声音里带着纵容,"那我就让黑夜再黑些。"
林树君突然觉得鼻腔一酸,有股甜腥的气味涌进来。
这是...迷魂香?
他立刻屏息,可已经晚了。
神识像被泡在温水里的棉絮,慢慢软塌塌地往下沉。
他咬了咬舌尖,疼得眼眶发涩——不能晕,绝对不能晕!
黑暗中,他听见小眼睛男人的脚步声在逼近,听见女尸指甲刮过地面的声音在逼近,甚至听见自己心跳声越来越慢。
怀里林嘉尤的魂体突然剧烈挣扎,凉得像块冰,反而激得他打了个寒颤。
"阿瑶说过火度罗刀法要燃人心。"他默念,"人心不燃,刀怎么烧?"
火玉坠的烫意突然暴涨。
林树君感觉有团火从掌心烧进血管,烧穿了迷魂香的迷雾,烧得神识重新清明。
他握紧刀,刀身上的火焰竟在黑暗中重新亮起——不是炽白,是幽蓝,像鬼火,却比任何时候都亮。
小眼睛男人的惊呼声在黑暗中炸响:"不可能!
黑夜之面的黑暗连鬼火都能吞噬——"
"你忘了这火是人心烧的。"林树君低喝,刀光如轮。
幽蓝火焰在黑暗中划出银线,照亮了小眼睛男人扭曲的脸,照亮了女尸身上爬动的蛆虫,也照亮了第三座楼阁的飞檐——那里不知何时挂着道白幡,幡上的"奠"字被火焰映得通红。
第三座楼阁的崩塌比前两座更彻底。
林树君的刀光扫过飞檐的瞬间,承重柱应声而断,整座楼带着白幡砸向地面,火舌顺着楼体窜成火龙。
女尸尖叫着往楼外逃,却被火焰追上,玄色喜服瞬间烧着,蛆虫从她皮肤下钻出来,在火里蹦跶两下便成了黑渣。
小眼睛男人转身要跑,却被林树君一脚踹中后腰。
他撞在断墙上,小眼睛里满是惊恐:"你、你怎么看得见——"
"老子的刀光就是眼睛。"林树君踩住他的手腕,刀尖抵住他咽喉,"说,阴婚的主位到底是谁?"
小眼睛男人的喉结动了动,正要开口,黑暗突然再次降临。
这次比之前更浓,连刀光都被吞得干干净净。
林树君听见小眼睛男人的笑声从头顶传来:"黑夜之面的终极能力...是让黑暗成为主场。
林先生,你准备好——"
"闭嘴。"林树君打断他。
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在流动,有股极轻的风声从东边吹来,带着点熟悉的香火味。
他突然想起阿公临终前说的话:"道袍反穿,光明自现。"
他没动,只是默默将道袍的前襟翻到背后。
黑暗中,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突然变得清晰,听见林嘉尤的魂体在怀里发出轻轻的叹息,也听见远处传来木盒开启的"咔嗒"声——这次,是真正的府主来了。
霉味混着焚烧过的檀香残气钻进鼻腔时,林树君的后颈已经沁出薄汗。
他仰头望着头顶那根四人合抱的朱红石柱——说是朱红,其实表层漆色早褪成了暗褐,柱身爬满蛛网般的裂纹,此刻正带着整座楼阁震颤的轰鸣,朝着他天灵盖直砸下来。
"火度罗。"
他低喝一声,横刀的右手骤然发烫。
那柄跟随他三年的精钢短刀霎时泛起橙红,像是被投入熔炉重铸过,刀身上腾起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。
林树君足尖点地跃起,刀势由下往上挑,刀锋与石柱相撞的刹那,火星劈里啪啦炸成一片。
"咔嚓——"
裂响比石柱坠落的动静更刺耳。
林树君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