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腥味越来越浓,浓得他喉咙发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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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摸出符纸攥在掌心,符纸边缘的朱砂刺得指尖生疼——这是他从师傅那求来的镇邪符,此刻竟烫得像块烧红的炭。
转过弯,小径尽头出现座青砖高台。
林树君的脚步顿住了:高台上挂着七盏白灯笼,和喜宴的红灯笼形成刺眼的对比。
灯笼下摆着张檀木案,案上堆着些黑黢黢的东西,在月光下泛着湿滑的光。
他眯起眼。
有那么一瞬间,他看清了——
案角垂着截白生生的手腕,小指齐根而断;案中央堆着暗红的碎肉,混着几根白森森的骨头;最上面还摆着颗眼珠,灰白色的,和“合卺鱼”的眼睛一模一样。
风突然大了。
夹竹桃的花瓣被卷起来,扑在林树君脸上。
他伸手去抹,指尖沾到的却是温热的液体——不是花香,是血。
高台上的白灯笼“噼啪”炸了一盏。
林树君的符纸在掌心烧了起来。
林树君的瞳孔在月光下缩成针尖。
符纸燃烧的热度从掌心窜到小臂,他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,手指死死抠进青砖缝隙里。
高台上那盏炸掉的白灯笼还在冒烟,焦糊味混着血腥气直往鼻腔里钻。
案角那截断腕的小指断口处,还挂着半滴未凝的血珠,正慢悠悠坠向地面——啪嗒,落进他脚边的碎石缝里。
“有意思。”
清润的男声从头顶传来。
林树君猛地抬头。
月光顺着飞檐淌下来,照在高台上那道身影的肩头。
那是个穿月白锦袍的青年,面容生得极俊,眼尾微微上挑,此时正垂眼盯着案上的碎肉,指尖还捏着柄带血的匕首,“敢跟着血腥味摸到这儿的,上一个还是西环河那拨自称‘除邪盟’的蠢货。”
他话音未落,林树君后颈的汗毛“唰”地炸起。
青年身周的空气里浮动着暗紫色的光纹,像被揉皱的绸缎,正是他在李大宝尸体旁见过的“能量余波”——那是高阶觉醒者战斗后才会残留的痕迹。
“二府主。”林树君咬着牙吐出这三个字。
他记得陈女士说过,山庄里真正管事的是府主的弟弟,“您这‘喜宴’,摆的是觉醒者的血肉?”
月白锦袍的青年终于抬眼。
他的瞳孔是罕见的琥珀色,此时正漫不经心地扫过林树君道袍上的北斗七星纹:“聪明。”他用匕首挑起案上那颗灰白眼珠,“这是前天刚抓的‘天才’,说能引动三公里内的水流。结果呢?”他突然笑了,“连我这把淬了尸毒的匕首都挡不住。”
林树君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。
他想起林嘉尤说过的失踪名单——上个月失踪的水利系研究生,上周消失的暴雨预警员,原来都成了眼前这人的“磨刀石”。
符纸的余烬掉在地上,他摸到后腰的符纸包,指尖触到最底下那张“破煞符”——这是师傅说过“不到生死关头不能用”的东西。
“走了。”二府主突然甩了甩匕首,血珠溅在林树君脚边,“良辰快到了,我哥该等急了。”他转身要走,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,“对了,你身上这道袍——”他盯着林树君腰间的玉佩,“是玄真观的?那老东西上个月还托人送帖子,说要和我们‘共商阴阳’。”他嗤笑一声,“现在么……”
唢呐声就是这时炸响的。
“呜——”
粗哑的喇叭音混着铜锣的脆响,像一把刀劈开了夜色。
林树君猛地转头,只见喜棚方向的红灯笼全亮了,十二盏宫灯的光汇在一起,把整座山庄照得恍如白昼。
东侧廊下的舞女甩着水袖冲这边跑,金铃碎响里夹杂着尖叫:“吉时到了!新人大礼要开始了!”
二府主的身影已经融进了人流里。
林树君攥着符纸包往回走,路过月洞门时,鞋底的红绸被碎石勾住,他踉跄了一下,正好撞在张摆贺礼的案几上。
案上的凤冠晃了晃,那颗红宝石“叮”地掉在他脚边——竟是颗人眼球,表面的红漆被蹭掉一块,露出底下青白的巩膜。
“您说这府主也真是的,”邻桌传来压低的议论声,“二府主杀那些觉醒者,他能不知道?上回有个女娃子哭着求他,说自己有个生病的娘——”
“嘘!”另一个声音急得直咳嗽,“没看二府主刚走么?那女娃子现在估计在西边的腌菜坛里泡着,上回老张头多嘴问了句,第二天舌头就——”
“怕什么?”第一个声音突然拔高,混着酒气喷在林树君后颈,“府主今天娶的是阴婚!那新娘早死了三年,他图的是人家身上的‘活魂’!二府主杀那些人,不就是给这桩阴婚祭血?”
林树君的脊背瞬间绷成了弦。
他想起喜棚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