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突然"叮"地轻响,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。
他抬头看向住宿楼,二楼那扇裂了缝的窗户后,有团黑影晃了晃,又不见了。
"然后呢?"老神棍的声音很轻,像怕惊飞了什么。
李大宝的烟盒"啪嗒"掉在地上。
他的瞳孔突然缩成针尖,手指死死抠住林树君的裤脚:"她敲窗...敲了三下。"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,"咚、咚、咚...我抬头看,窗玻璃上全是雾,擦干净了...擦干净了看见张脸——"
"李师傅!"老神棍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。
李大宝的话卡在喉咙里,像被人掐断的琴弦。
老神棍的目光死死锁在住宿楼二楼的窗户上,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红痕,像是用血画的符咒。
林树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手悄悄按在刀匣上。
夜风突然转了方向,卷着股甜腻的腐烂水果味扑过来——和三天前物业办公室的气味一模一样。
他低头看向李大宝,发现男人后颈的青紫色手印正在变淡,可锁骨下的暗红符咒却泛着诡异的光,像团要烧起来的火。
"那符咒..."老神棍的声音发紧,"在吸他的阳寿。"
李大宝猛地攥住林树君的手腕,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:"我看见她的眼睛了!"他的声音突然拔高,带着哭腔,"她的眼睛是绿的,像猫...不,像狼!"
住宿楼里突然响起"哗啦"一声,像是玻璃碎裂。
林树君猛地转身,正看见二楼那扇裂了缝的窗户里,飘出团黑影。
那影子裹着长及脚踝的黑裙,发梢滴着水,在月光下拉出条细长的影子——正是李大宝说的"高跟鞋女人"。
老神棍的八卦镜"当啷"掉在地上。
他颤抖着指向黑影:"那...那是活人的影子!"
林树君的刀匣"咔"地弹开。
他盯着那团影子,突然想起蛇皮袋上的"纣市副食品加工厂"——那厂子十年前出过一起命案,有个女工被发现死在冷藏库里,手腕上戴着串翡翠镯子,眼睛被挖走了。
"李师傅,"他按住李大宝剧烈起伏的胸口,"那女人是不是戴了镯子?"
李大宝的瞳孔猛地收缩。
他张了张嘴,却没发出声。
二楼的黑影突然举起手,指尖泛着青灰色的光——那光落在李大宝锁骨的符咒上,符咒"滋啦"一声冒起青烟,像被泼了滚水的纸。
"走!"林树君抄起李大宝扛在肩上,"去加工厂!"
老神棍捡起八卦镜,边跑边回头。
那团黑影已经飘到一楼窗台,长发间露出半张脸——皮肤白得透光,左眼窝是空的,右眼泛着幽绿的光,正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。
夜风卷着腐烂水果的甜腥气灌进鼻腔。
林树君能听见李大宝在他肩头急促的喘息,还有老神棍跑调的念咒声。
他的刀匣撞在大腿上,一下又一下,像是在敲战鼓。
而在他们身后,住宿楼二楼的窗户里,那团黑影缓缓抬起手,指尖的青灰光焰里,飘出半片翡翠镯子的碎片——在月光下泛着幽绿的光,像只睁开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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