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老神棍的手电筒"当啷"掉在地上,光束在墙上来回晃动,最后停在蛇皮袋上那枚"纣市副食品加工厂"的印戳上。
月光从破窗漏进来,照得那枚印戳泛着冷光,像一只睁着的眼睛。
林树君的掌心被李大宝的牙齿硌得生疼,那股子钻心的痛反而让他更用力地捂住对方的嘴。
李大宝的指甲几乎要抠进他腕骨里,后颈的冷汗顺着衣领往下淌,把衬衫后背洇出个深色的圆。
楼道里突然响起"咚——咚——"的敲击声,像是有人用铁链砸墙,一下比一下重,震得墙皮簌簌往下掉。
"有东西在催魂。"老神棍的声音发颤,却破天荒没喊"老板救命"。
他弯腰捡起手电筒,光束扫过墙角的蛇皮袋——那些指骨被震得滚出来两根,在地上骨碌碌转,"得赶紧带他走,这楼里的阴煞聚了三天,再耗下去..."
林树君的太阳穴突突跳。
他能感觉到李大宝的挣扎在变弱,不是因为平静,而是恐惧到了极点后的脱力。
男人的喉结在他掌心下剧烈滚动,像是要把尖叫生生咽回肚子里。
他咬了咬牙,俯身抄起李大宝的腰:"扶着他腿。"
老神棍赶紧上前托住李大宝蜷起的双腿。
三个人的影子在墙上叠成一团,随着手电筒的晃动扭曲成奇形怪状的模样。
敲击声追着他们下了楼,每一步台阶都像是踩在绷紧的琴弦上。
直到夜风"呼"地灌进领口,林树君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——住宿楼门口的路灯坏了一盏,只剩半盏昏黄的光,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,投在水泥地上像摊化不开的墨。
"放...放我下来。"李大宝突然哑着嗓子开口。
他的脸白得像张纸,额角的汗珠子顺着下巴往下滴,在领口洇出个深色的点。
林树君和老神棍对视一眼,慢慢把他扶到花坛边的石凳上。
李大宝的膝盖还在打战,双手死死攥着石凳边缘,指节白得发青。
老神棍蹲下来,从裤兜里摸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,里面装着晒干的艾草。
他捏了两撮在掌心搓碎,凑到李大宝鼻尖:"闻闻这个,驱驱阴寒。"艾草的苦香混着夜风钻进鼻腔,李大宝的睫毛颤了颤,原本涣散的眼神慢慢聚起焦距。
"李师傅,"老神棍的声音突然沉下来,没了平时的油滑,"您刚才被阴魂附了身,现在人回来了,可魂儿还虚着。
要是信得过我们,就把这三天的事儿说说,我们帮您把根儿剜了。"他指腹蹭过李大宝后颈的青紫色手印,"这手印是鬼手掐的,可鬼没这么大的胆子——背后有人使坏。"
李大宝的喉结动了动。
他盯着老神棍腰间晃荡的八卦镜,那镜子被月光照得发亮,像只安静的眼睛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哑着嗓子开口:"我...我叫李大宝,五十八岁,在这楼里当保安三年了。"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石凳上的裂纹,"三天前...是我值大夜班。"
林树君靠着花坛站着,拇指轻轻叩着刀匣。
他注意到李大宝说"大夜班"时,喉结又滚了滚——大夜班是晚上十点到次日六点,这楼里住的多是加工厂的工人,按理说后半夜该静得很。
"后半夜两点多,"李大宝的声音越来越轻,像是怕惊动什么,"我在门房打盹儿,保温杯里泡着茉莉花茶...突然听见楼里有动静。"他的指甲深深掐进石凳的裂纹里,"像是铁链子拖地,还有人哼哼...我一开始以为是哪个工人喝多了,可那动静越来越近,就在二楼拐角那儿。"
老神棍从兜里摸出烟盒,抽出根烟递过去。
李大宝接过来,却没点,只捏在手里转:"我犹豫了二十多分钟。"他突然笑了下,笑得比哭还难看,"门房抽屉里有防狼电棍,可我攥着电棍的手直抖...您说笑话不?
干了三年保安,连楼都不敢上。"
林树君的目光扫过住宿楼二楼的窗户——那扇窗的玻璃裂了道缝,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他想起三天前物业经理说的"李大宝失踪",突然明白:所谓"失踪",不过是被鬼物拖进楼里当引子了。
"后来..."李大宝的声音突然哽住,"我听见高跟鞋声。"他的手指猛地攥紧烟盒,把烟盒捏出个皱巴巴的角,"踢踏踢踏的,从三楼往下走。
我们楼里住的都是工人,谁会穿高跟鞋?
我就想着,许是来找人的姑娘...结果那高跟鞋声在门房窗外停了。"
林树君的后颈腾起凉意。
他记得楼道里的鬼物穿的是蓝囚服,可李大宝说的高跟鞋...显然不是那些阴魂。
老神棍的八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