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镜中林树君正在整理背包,而他身后分明还站着个穿病号服的女人,浮肿的手掌正缓缓伸向他的后颈。
"喵——!"黑猫弓身跃上书架,碰倒的相框里掉出张泛黄照片。
那是半张产科病房的集体照,右下角被撕去的部分残留着半枚血指印。
林树君弯腰捡照片的动作突然顿住。
乌木刀匣在衣柜深处发出蜂鸣,吉他背包的夹层渗出暗红液体。
当他抽出那柄用裹尸布缠着的刻刀时,天花板突然落下几缕青丝。
"要听话。"他弹了下小黑的耳朵,黑猫却扭头对着虚空哈气。
衣衣坐在床边晃着脚丫,腕间银镯碰撞出某种古老韵律,床头夜灯将她的影子投成成年女子的轮廓。
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。
林树君瞥见屏幕上的卦象定位,接通瞬间听筒里传来纸钱燃烧的噼啪声。
他沉默着将朱砂混入矿泉水,在防盗门上画了道血符。
衣衣忽然哼起陌生的童谣,稚嫩嗓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:"铜钱掉,娃娃笑,十九阶上哭三遭..."小黑突然发疯似的抓挠浴室门,瓷砖缝隙渗出黑色粘液。
林树君最后检查一遍镇宅铜镜,镜面倒影中他的右眼变成浑浊的灰白色。
当他背起吉他包走向玄关时,衣衣突然用成人腔调幽幽开口:"那个姐姐背上趴着双胞胎哦。"
电梯下行声在午夜格外刺耳。
林树君站在楼道感应灯下编辑短信,屏幕蓝光映出他领口内蔓延的青色纹身。
当"老地方见"四个字发送成功的刹那,整栋楼的声控灯突然同时熄灭。
七公里外的古玩街上,卷帘门撞击声惊飞了檐角乌鸦。
挂着"卜易斋"招牌的店铺里,紫砂壶无端炸裂。
穿道袍的老者盯着突然倒转的罗盘,布满老年斑的手摸向腰间那串染血的五铢钱。
老神棍摸出包浆的诺基亚手机时,柜台上的招财猫突然疯狂摆动手臂。
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“林老板”三个字,沾着茶渍的指尖在接听键上悬了三秒。
“三倍?现在可是子时!”他扯开道袍领口,露出脖颈处蜈蚣状的旧疤,铜钱剑在柜台上震得哗哗作响,“得加钱买护身符……行行行,老地方见!”
五分钟后,改装过的金杯面包车碾过古玩街的青石板。
车尾“殡葬一条龙”的广告灯箱忽明忽暗,副驾座底下传来骨灰坛晃动的闷响。
老神棍叼着电子烟猛打方向盘,后视镜里映出他脖颈处新贴的膏药——朱砂画的五雷符正在皮下蠕动。
小区岗亭的警示灯将三人身影拉得忽长忽短。
林树君背着黑色吉他包站在梧桐树下,孙玉锦蜷缩在阴影里数着裙摆上的铜钱纹路。
老神棍降下车窗的瞬间,车载收音机突然爆出刺耳的婴啼。
“林老板改行搞音乐了?”他眯眼打量吉他包上缠着的墨斗线,后槽牙的金牙在夜色里泛着暗光,“上回你说自己是民俗摄影师,上上回……”
“这次是民间音乐艺术家。”林树君拉开副驾车门,檀香味混着尸油特有的腥甜扑面而来。
后视镜挂着的八卦镜突然翻转,镜面映出孙玉锦后背趴着的两个灰影。
孙玉锦钻进后座时带起一阵阴风。
老神棍瞥见她发梢凝结的霜花,伸手就要去摸桃木方向盘锁:“这姑娘印堂……”
“开车。”林树君突然按下车载CD。
往生咒的诵经声里,吉他包拉链自动滑开半寸,露出裹着黄裱纸的青铜铃铛。
仪表盘上的指南针开始疯狂旋转,油箱表显示油量正在诡异地回升。
金杯车碾过郊区公路的裂缝时,大拴正蹲在废弃水塔下数钱。
沾着泥巴的手指捻过最后一张皱巴巴的百元钞,劣质白酒的味道混着冷汗浸透衣领。
他对着月光举起空钱包,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铜币落地的脆响。
叮——
一枚锈蚀的嘉庆通宝滚到脚边。
大拴弯腰时听见颈骨发出咔咔异响,后颈处似乎有冰凉的手指在画圈。
当他摸到钱币的刹那,整片荒草地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婴儿啼哭。
“谁?”他踉跄着后退,踩碎的枯枝下渗出黑红色液体。
二十米开外的歪脖子树上,十几个襁褓状的黑影正在随风摇晃。
大拴转身要跑,却看见来时路上站着个戴斗笠的佝偻身影,那人手里抛接的铜币在月光下泛着尸绿。
金杯车驶入省道时,老神棍突然猛踩刹车。
挡风玻璃上趴着密密麻麻的飞蛾,翅膀振动间竟组成张哭嚎的婴儿脸。
林树君抽出三根线香插在空调出风口,青烟在车厢里幻化成挣扎的手掌形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