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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,婶娘,诸位,早。”顾远侧身让开,请众人进屋。木屋瞬间被挤得满满当当,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脂粉香和媒婆们过分热情的气息。
金萨日娜顾不上寒暄,一把拉过金牧,推到屋子中央,仿佛在展示一件珍宝。“来来来,都看看,这就是我们家牧儿!现在我儿子的羽陵部和古日连部的副族长!大总管!年轻有为,一表人才!性子稳重,待人实诚!就是啊,这心思都放在族务上了,耽误了终身大事!”她拍着金牧的背,语气充满了自豪和“恨铁不成钢”。
乌云其其格也优雅地笑着补充:“是啊,牧儿这孩子,萨日娜姐姐从小看了好久的,人品能力都没得挑。萨日娜姐姐和我,是真心盼着他能找个知冷知热、贤惠持家的好姑娘,早点开枝散叶,也了了我们一桩心事。”
媒婆们立刻像闻到花蜜的蜜蜂,嗡嗡地围了上来,七嘴八舌地开始介绍她们手中的“资源”。
“老夫人,乌云夫人,您二位瞧瞧这个!”一个胖媒婆挤到最前面,展开一幅粗糙的画像,“这是熊部长老朝鲁家的小女儿!那身板,一看就是好生养的!力气大着呢,干活一把好手!跟金牧大总管这身板,那是绝配!门当户对,强强联合!”画像上的女子膀大腰圆,浓眉大眼,颇有几分夜叉气势。
金牧只看了一眼,脸更黑了,下意识地后退半步。
乌云其其格却满意地点点头:“嗯,这姑娘看着就结实,是个能过日子的!”
另一个瘦高媒婆不甘示弱,挤开胖媒婆:“老夫人,您看看我这张!这是鹰部‘锐眼’都尉的族妹!那身段,啧啧,跟春天的柳条似的!小腰细得一把就能掐过来,脸蛋儿更是赛过草原上的萨日朗花!就是……咳,性子稍微活泼了点,但活泼好啊,能管住男人!”画像上的女子倒是纤瘦,但眉眼间带着一股刻意的媚态,眼神飘忽,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主儿。
金萨日娜微微蹙眉:“门第倒是尚可,只是这性子……牧儿是管账的,需要的是沉稳内助。”
金牧只觉得一阵恶寒,又退了一步,后背都快贴到墙上了。
第三个媒婆赶紧献宝:“两位夫人!看看这个!这可是我们狼部巴辣‘毒牙’都尉的侄女!那家世,那嫁妆!听说陪嫁的牛羊能铺满半个牧场!人嘛,是……是富态了些,但富态是福气啊!娶了她,金牧大总管这辈子都不用愁了!”画像上的女子珠圆玉润,几乎把画面撑满,笑容憨厚。
“……”金牧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
接下来几个,不是形容粗犷如男子,就是门第虽高但样貌实在让人难以恭维,或者性情乖张名声在外。金萨日娜和乌云其其格倒是看得仔细,不时低声交流,点评着“屁股大好生养”、“她爹是管草场的,对牧儿有帮助”、“虽然脸盘大了点,但眼睛有神”……
顾远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,看着表弟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,又看看两位老太太兴致勃勃、仿佛在挑选牲口般的架势,实在忍不住了。
他清了清嗓子,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开口:“娘,婶娘,诸位媒人辛苦了。不过,我看牧子这脸色,怕是一个都没瞧上啊?”
金萨日娜正和乌云其其格讨论一位长老女儿陪嫁的羊群数量,闻言转过头,瞪了顾远一眼:“你懂什么!终身大事,哪能只看一时喜好?得看长远!我们挑的这些,哪个不是家世清白、宜室宜家的好姑娘?牧儿就是太腼腆!多看看就习惯了!”
顾远嗤笑一声,走过去揽住金牧的肩膀,用力拍了拍:“娘,您这话说的。‘习惯’?那能是一辈子的事吗?您瞅瞅您给牧子看的这些,”他毫不客气地指了指那些画像,“夜叉、狐媚子、还有……啧,富婆?这都什么跟什么啊?您和我爹当年,难道也是靠媒婆画像凑一起的?不也是看对了眼才成的?那叫情投意合!”
他顿了顿,想起阿爷古日连章死前曾经吐露的家族秘辛,语气带上了几分嘲讽:“再说了,娘,您应该知道吧?当年我太爷古日连华不就是听信了黎部长老的花言巧语,硬要把那长老的女儿塞给他?结果呢?据说那位‘千金’比我叔公还壮实一圈,一顿能吃半只羊!我叔公也是一样,他不止一次跟我说,那肥猪一般的夜叉他宁愿挨父亲一百鞭子也不找,他忍痛挨鞭子吓得连夜逃婚,差点跟家里断绝关系!您说,这不是跟卖女儿一个性质么?跟绑票有什么区别?要换了我,嘿,我觉得我比我叔公更狠,我宁可鱼死网破,也绝不认这窝囊账!”
这番话如同在滚油里泼了瓢冷水。金萨日娜的脸瞬间涨红了,不是羞的,是气的!她猛地站起来,指着顾远的鼻子:“顾远!你这混账小子!你反了天了!敢这么编排你阿爷和你叔公?还敢质疑你娘我的眼光?!”她气得胸膛起伏,“长辈能害你们?!要不是我当初硬逼着你,让你认下找托娅,你能捞着托娅这么好的媳妇??!你这小没良心的!现在翅膀硬了,敢跟你娘唱反调了?!还鱼死网破?我看你是欠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