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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!”顾远这下是真被戳中了逆鳞,眼神一厉,但看着妻子那泫然欲泣、又气又委屈的模样,心立刻软成了一滩水。他连忙收紧手臂,将她和怀里的顾明赫都牢牢抱住,低声哄道:“好了好了,我的好清洛,为夫错了!为夫跟你开玩笑呢!天底下谁还能比得上我的清洛?谁还能勾走我的心?我顾远发誓,这辈子就守着你,守着咱们的??儿、赫儿、宁儿,哪儿也不去!什么狐狸精野男人,通通滚蛋!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笨拙地摇晃着怀里被爹娘“争抢”、有点懵懂地吐着奶泡泡的顾明赫,“赫儿,你说是不是?爹爹最疼娘亲了,对不对?”
小小的顾明赫被摇晃得舒服,咧开没牙的小嘴,发出“咯咯”的笑声,小手无意识地挥舞着,仿佛在附和。
暖阁内的气氛,终于被夫妻二人这带着劫后余生庆幸的打情骂俏彻底暖化,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温馨和初为父母的甜蜜。
然而,这份温馨并未持续太久。
暖阁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比之前更加慌乱。何佳俊去而复返,脸色比刚才更加凝重,甚至带着一丝惊惶:“王爷!不好了!府里的刘郎中和其他几位郎中都去听雨轩看过了!他们说……说苏姨娘这病症极其凶险古怪,高热不退,谵语不止,脉象紊乱,他们……他们从未见过!刘郎中说,他……他束手无策!恐怕……恐怕熬不过今夜了!”
暖阁内瞬间一静。
顾远脸上的笑意僵住,眼神骤然变冷。他第一时间想到的,自然是田泽生!那个从鬼门关抢回清洛和一双儿女性命的神医!
但……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,就被他强行按了下去。
为了清洛,为了赫儿和宁儿,他可以去求田泽生,可以去求!甚至可以跪!那是他的命!可为了苏婉娘?一个险些害死他妻儿的罪魁祸首?一个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探子?值得他再去劳烦田泽生吗?值得他再欠下田泽生一个天大的人情吗?
答案显而易见。
顾远的心,在瞬间冷硬如铁。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殆尽,只剩下彻底的漠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厌倦。他挥了挥手,仿佛在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,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,如同在宣判一个既定的结局:
“知道了。命该如此,强求不得。告诉郎中们,尽力而为便是。再传令下去,听雨轩一切用度,按……按她姨娘身份的最高份例供给,不必再省。她若有什么心愿……只要不过分,尽量满足。让她……走得安心些吧。” 这已经是顾远能给的最大限度的“恩典”和“体面”了。在他心中,苏婉娘的结局,在此刻已然注定。
“是……”何佳俊看着王爷那毫无温度的眼神,心中了然,暗叹一声,领命欲退。
“且慢!”
一个沉稳中带着急切的声音突然从暖阁外响起。紧接着,田泽生那略显臃肿却步履稳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他显然是听到了风声,匆匆赶来。他脸上带着医者特有的凝重和一丝被轻视的愠怒。
“族长!”田泽生对着顾远拱手,目光坦荡而坚定,“听闻苏姨娘病危,府中郎中束手?请族长恩准,让泽生前去一探!”
顾远看着田泽生,眉头微蹙。他心中是感激这位神医的,但此刻,他实在不想再为苏婉娘的事劳烦他,更不想欠下这份人情。
“田先生,”顾远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和劝阻,“你的心意本王领了。只是……此等微末之人,实在不值得先生再耗费心神。先生连日为清洛和孩子们操劳,已是疲惫不堪,还是好生歇息吧。” 他刻意强调了“微末之人”,将苏婉娘的价值贬到最低。
田泽生闻言,眉头皱得更紧,脸上浮现出明显的不悦。他以为顾远是信不过他的医术,或者……是觉得他不配去医治一个“贱妾”?他田泽生行医,眼中只有病人,何曾有过高低贵贱之分?
“族长此言差矣!”田泽生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,带着医者的傲骨和坚持,“在泽生眼中,病人就是病人,并无贵贱之分!医者仁心,岂能见死不救?况且,族长府中之人病重,泽生既然在此,岂有袖手旁观之理?请族长恩准!”他再次郑重地躬身请求。
顾远看着田泽生那固执而坦荡的眼神,心中无奈。他佩服这年轻人的仁心仁术,但也深知他的倔强。若再强行拒绝,反倒显得自己刻薄寡恩,寒了人心。
他叹了口气,疲惫地揉了揉眉心:“罢了。既然先生执意要去……那便去吧。有劳先生了。” 他转头对何佳俊道:“让刘郎中等人全力配合田先生,不得怠慢。”
“是!”何佳俊连忙应下。
田泽生得了准许,脸色稍霁,对着顾远和榻上的乔清洛匆匆一礼:“谢族长!泽生告退!”说完,转身便随着何佳俊,快步朝着听雨轩那冰冷死寂的方向走去。那略显臃肿的背影,此刻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折的坚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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