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婉兮一抖身子,挣开了肩膀上的手,厉声说道:“我看你是狗爪子不想要了!”
秦婉兮正要挥拳打去,却发现来人是沈梦澜,便放下了拳头,没好气地看着沈梦澜。
沈梦澜笑嘻嘻地调侃道:“哎呀,公主殿下这么霸道,平时没有看出来啊。”
“嘴不要了也可以缝上。”
“你今天干嘛说话这么冲?玩笑都开不得了?”
“你身为父皇的御侍,三天两头的往宫外跑,成何体统?”
“我每次往宫外跑那可都是奉了陛下的谕旨的,谁也怪不着我。” 沈梦澜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脯,扬了扬下巴。
“那你说说,父皇每次都派你出宫办些什么差事?” 秦婉兮双手抱胸,眼神锐利。
“还能是什么?” 沈梦澜收起嬉笑,正色道,同时警惕地扫了一眼周围,声音压得只有两人能听清,“陛下圣明,深知宫中采买是油水最厚、也最容易出猫腻的地方。内务府那帮人,见了银子眼睛都绿,让他们经手,没点约束,能把国库都搬空了!”
她语气带着一丝冷冽:“陛下派我们这些身边人出来,就是要当这‘约束’!不是等他们贪完了再去查账本,而是让他们在伸手之前,就得掂量掂量!”
沈梦澜目光如电,仿佛能穿透宫墙:“我们出来看什么?看的就是实价!今天西市米价多少?东街绸缎新货什么行情?南巷的点心铺子有没有涨价?我们记在脑子里,回去就呈报陛下。更重要的是——我们要让内务府那帮人知道,陛下的眼睛随时可能就在宫外盯着!今天可能是我,明天可能是魏公公,后天指不定又是李侍卫!时间不定,地点不定,查什么也不定!”
她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寒意的笑:“公主您想,当那些管采买的太监,每次拿着单子准备往上虚报个三成、五成的时候,脑子里会不会‘咯噔’一下?会不会想:万一这次刚报上去,查的人就从宫外回来了,报的实价跟我的单子对不上呢?万一撞上枪口了呢?这差事丢了是小事,脑袋搬家可就是大事了!”
“所以,” 沈梦澜总结道,语气带着一种执行者的笃定,“我们这差事,重点不在‘抓’,而在于‘防’!在于让他们时时刻刻觉得头顶悬着把刀,不敢轻易把手伸得太长!陛下要的就是这份‘忌惮’!我们多出来晃一圈,多记几种实价回去,内务府那边可能就少报几分虚头,国库的银子就多省下一些。这就是我们这‘三天两头往外跑’的意义——不是白跑,是让那些想贪的人,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!”
秦婉兮听着,脸上的愠色渐渐被思索取代。沈梦澜的话简单直接,却切中了要害。这不是亡羊补牢,而是未雨绸缪;不是被动查账,而是主动威慑。
回想前世清朝的时候给光绪帝报的物价一颗鸡蛋要20两银子,时不时派人出来看看还是挺有必要的。
“哼,” 秦婉兮最终轻哼一声,语气虽然还是带着点惯常的骄矜,但质疑的味道已经淡了,“说得倒是头头是道。那你今天‘防’得如何了?可别光顾着吓唬人,自己却什么都没‘看’到。”
沈梦澜立刻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,仿佛刚才的冷冽只是错觉:“哎呀,公主放心!该看的都记在脑子里啦!比如前面那家新开的绸缎庄,那‘流光锦’。” 她眨眨眼,故意拖长了调子,“要不要一起去‘体察’一下?顺便看看有没有适合公主的新花样?”
“沈梦澜!” 秦婉兮瞪了她一眼,但脚下却不由自主地跟着沈梦澜朝那热闹的铺子方向挪了一步,“少贫嘴!看完了赶紧回宫复命!” 只是这次催促的声音里,少了之前的怒气,倒多了几分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行之意。
……
在秦婉兮的带领下,沈梦澜和秦婉兮连走了许多商铺,记录了多种物价,但就是有一点让沈梦澜发出了哀嚎:
“我的大小姐唉,你这么一个都看不上啊,那你带着我看这些干什么啊?”
当然有些话沈梦澜没有说出来,这些都是她已经看过了的,现在一看到这些就直犯恶心,只是看秦婉兮原本失落的心情一点点变好,也值了,相信陛下会原谅他最得力的御侍迟到的。
“我有母亲送我的上好的料子,请裁缝做就是了,哪还用买这些。”
两个人在市井中为了不引起轰动,都是以小姐和侍女自居的和互称的。
沈梦澜撇撇嘴,刚想再嘀咕两句,秦婉兮那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街角,却猛地定住了。她纤细的手指抬起,指向不远处一座颇为雅致的茶楼门口,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和玩味:“快看,是恒安公主和她的驸马。”
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恒安公主正从茶楼里出来。她今日穿着藕荷色缠枝莲纹的常服,发髻简洁,只簪了支点翠步摇,虽不如宫宴时华贵,但通身的气派依旧不容错认。此刻,她那张素来端庄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