锁骨处的乌青手印突然刺痛,她低头看见皮肤下浮现出细小的青色纹路——像树枝,又像婴儿伸展的手指。口袋里那枚莲花钥匙开始发烫,烫得大腿皮肤火辣辣地疼。
"朴顺英......"她喃喃自语,眼前又闪过那个脖颈折断的白瞳女人。
围挡的铁皮被夜风吹得哗啦作响,缝隙间渗出丝丝缕缕的黑雾。林薇深吸一口气,刚要钻进去,身后突然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。
三辆黑色轿车呈品字形将她围住,车门齐刷刷打开。六个穿黑西装的壮汉走下来,墨镜反射着路灯的冷光。最后下车的是个穿唐装的老者,手里盘着两枚暗红色的核桃,核桃表面刻着扭曲的符文。
"林记者。"老者微笑,露出满口黄牙,"王总想请您喝茶。"
林薇后退半步,后背抵上冰冷的铁皮围挡:"王金海不是被抓了吗?"
"王总有很多朋友。"老者向前一步,核桃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,"比如我——青莲居士,专门处理他家的'小麻烦'。"
月光照在老者脸上,林薇这才发现他的瞳孔是诡异的灰白色,像蒙了层蛛网。更可怕的是,他脖子上挂着的根本不是项链,而是一串用铜钱和指骨串成的法器!
"把钥匙交出来。"老者摊开手掌,掌纹里蠕动着黑色的细线,"那不是你该碰的东西。"
林薇突然笑了。她慢慢把手伸进口袋,在老者的注视下——猛地将钥匙捅向自己锁骨处的乌青手印!
"啊!!!"
剧痛如烈火焚身,钥匙像烧红的烙铁烙进皮肉。但更恐怖的是乌青手印里传出的婴儿尖啸,那声音直接刺入脑髓,震得所有人踉跄后退。老者手中的核桃"咔嚓"裂开,里面竟流出腥臭的黑血!
围挡缝隙里的黑雾突然暴涌,如巨蟒缠住林薇的腰将她拖了进去。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老者扭曲的脸和保镖们掏出的——那不是枪,而是贴满符咒的桃木钉!
黑暗。
潮湿腐败的气味灌满鼻腔,林薇在剧痛中摸索着爬起来。钥匙还插在锁骨处,但奇怪的是没有流血,反而像被皮肉吞没了大半。八楼的地面比上次来更破了,裂缝中伸出无数树根状的黑色血管,正随着某种节奏蠕动。
"妈妈..."
细弱的呼唤从裂缝深处传来。林薇不受控制地跪下来,手指插入裂缝。触感冰凉黏腻,像摸到一堆泡发的尸体。突然,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手指——
一只不到巴掌大的小手,青紫色,指甲漆黑。
幻象如潮水涌来:
1943年的雪夜,王守财抱着啼哭的婴儿走进暗室。铁链缠上婴儿肚脐,烧红的铜钱烙在胸口。婴儿被塞进特制的观音像底座,浇筑铜汁时,那双眼睛一直透过观察孔盯着王守财......
"原来是这样!"林薇猛地抽回手,"观音像不是镇压亡魂的,是囚禁你的牢笼!"
地面突然剧烈震动,裂缝"咔嚓"扩成深沟。无数黑发从地底喷涌而出,缠住她的四肢往下拖!千钧一发之际,口袋里的账本掉了出来,翻开的纸页上浮现出血字:
"莲开见子,以血引路"
林薇咬牙拔出锁骨处的钥匙,带出一串血珠。血滴在账本上竟发出"滋滋"的灼烧声,纸页间腾起幽蓝火焰。火焰顺着黑发烧向地缝,黑暗中传来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嚎。
"不!我不是要伤害你!"她不知哪来的勇气,竟主动跳进地缝,"我来带你回家!"
下坠的过程像经过一条粘稠的时光隧道。
林薇摔在一片骨堆上,四周是巨大的环形地穴。穴壁上嵌满密密麻麻的骸骨,全都保持着向上攀爬的姿势。中央矗立着一尊锈蚀的观音像,与档案馆里那尊一模一样,只是更大、更旧,像被血浸泡过。
观音像的底座刻满日文符咒,莲花座上缠着锈红的铁链。铁链另一端没入地底,随着"哗啦哗啦"的响声不断抖动,仿佛下面拴着什么活物。
钥匙在掌心发烫,林薇踉跄着走向观音像。每走一步,地上的骨堆就"咯吱"作响,那些头骨的眼窝里陆续亮起绿莹莹的鬼火。
"朴顺英......"她轻声呼唤,回声在地穴里层层叠叠,"我带你孩子来了......"
铁链突然绷直!观音像的双眼"咔嚓"裂开,流出两行血泪。血泪落地竟化作数十个巴掌大的血婴,四肢着地朝她快速爬来!
林薇转身要跑,却发现来时的洞口已经消失。千钧一发之际,她猛地将莲花钥匙插进观音像底座的锁孔——
"轰!!!"
整个地穴剧烈摇晃,观音像炸成碎片。铁链寸寸断裂,地底传出闷雷般的轰鸣。一只巨大的、由无数骸骨组成的鬼手破土而出,紧接着是第二只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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