芭乐高中的冬意来得悄无声息,第一场霜落下来时,操场边“小慈的树”枝桠上凝了层白,倒让那深绿的叶显得更精神了。小慈裹着件厚棉袍蹲在苗边,手里捏着个烤红薯,热气烘得脸颊红扑扑的——是田弘光早上从校门口老爷爷那儿抢来的,还烫得很时就塞给了她,说“小慈刚从银时空来,金时空的冬天冷,得暖着”。
“你别总蹲在这儿,霜气重。”雷婷抱着刚领的校服外套走过来,往她肩上披了件,“田欣老师说下周一要拍班级合照,让大家都穿新校服,你试试合不合身。”
小慈扒着红薯皮抬头,棉袍帽子滑下来,露出双亮晶晶的眼:“新校服?是不是跟雷婷姐你身上这件一样,袖口有芭乐高中的绣标呀?”她咬了口红薯,甜得眯起眼,“比银时空的糙米糕暖多啦。”
止戈举着相机从教学楼那边绕过来,镜头上还沾着点晨露——他刚去拍了后山的雾凇,说是要洗出来贴在教室的“四季角”。见小慈举着红薯笑的样子,悄悄举了相机,“咔”一声,把棉袍上沾的红薯渣都拍得清清楚楚。
“又偷拍我!”小慈举着红薯往他镜头前凑,糊了片橙黄的影子,“止戈哥你相机里都快装不下我啦!”
止戈耳尖泛红,把相机往身后藏了藏,却没否认——胶卷倒是真快用完了,昨晚翻相册时数了数,小慈回来这一个月,他拍的照片比过去半年加起来还多。有她抢裘球话梅糖被追着打的,有她跟着辜战学削木剑却削到手的,还有她趴在石桌上抄《芭乐高中校规》的——上周上课偷偷给枇杷苗画画被田欣老师抓了现行,罚抄三遍,最后还是雷婷帮着描了半本。
“对了小慈,”雷婷突然想起什么,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布包,“孙权托人捎来的,说是银时空新酿的枇杷膏,治咳嗽的。他说你小时候总爱蹲在枇杷林里看酿膏,还偷尝过没熬好的,酸得哭鼻子。”
小慈接布包时手顿了顿,指尖捏着布角没说话。方才还暖烘烘的红薯突然不烫了,她往“小慈的树”根边扒拉了把土,轻声道:“叔公还记得呀……”
止戈举着相机的手放了下来。他上周翻银时空带来的旧物时,在小慈的布包里见过张泛黄的纸,是孙策写的,说小慈八岁那年偷喝枇杷酿,醉得抱着枇杷树哭,说“叔公总罚我抄守则,是不是不喜欢我”。那时才知,那个总蹦蹦跳跳说“孙权叔公最好啦”的小姑娘,也有把话藏在心里的时候。
“他还说呢,”雷婷蹲下来帮她拍掉棉袍上的土,声音放软了些,“等明年春天银时空枇杷花开了,让你回去摘花酿蜜,这次不罚你抄守则了。”
小慈眼睛亮了亮,把布包往棉袍兜里塞得紧紧的:“真的?那我要摘最香的那种!银时空的枇杷花有两种呢,白的香,粉的甜,酿蜜得混着摘才好……”说着又笑起来,举着红薯往雷婷嘴边递,“你尝尝!甜得很!”
正闹着,裘球抱着个铁皮饼干盒跑过来,辫梢铃铛撞得比平时响:“雷婷姐!小慈!你们快看我找到啥了!”盒子一打开,里面滚出堆小玩意儿——有半块啃过的麦芽糖,有颗缺了角的玻璃弹珠,还有个红绳串的小布偶,布偶脸上用黑线绣了个歪歪扭扭的“慈”字。
“这是……”小慈捏起布偶,指尖蹭过布偶破了的耳朵,“我以前掉在金时空的!上次跟裘球姐去后山摘野果,跑太快丢了,当时还哭了半宿呢!”
裘球往她手里塞了块麦芽糖:“我昨天帮田欣老师整理旧储物柜找着的!就藏在最底下的抽屉里,还压着你的算术本呢——你看你以前算‘三加五’都能写成八,笑死我了!”
小慈脸一红,抢过算术本往怀里抱:“那是银时空的算术跟金时空不一样!我们那儿‘三加五’叫‘三并五’,写出来就是捌!”
“是吗?”辜战不知啥时候站在后面的,手里还捏着把刚磨好的木剑,“那银时空的‘九减四’叫啥?叫‘九去四’?”
小慈被问住了,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,涨红了脸:“反正就是不一样!辜战哥你欺负人!”说着往他胳膊上捶了下,却没真用力,木剑鞘撞得她手心麻,倒先笑了。
厉嫣嫣抱着摞书从图书馆出来,帆布包上的铜时空徽章晃得人眼晕——她上周刚收到洁客的信,说铜时空的樱花开了,让她有空回去看看。见这边闹哄哄的,把书往石桌上一放:“别闹了,刚听见校长说,下午有转学生来,还是从铁时空来的呢。”
“铁时空?”小慈眼睛瞪得溜圆,“是不是跟修哥一样会弹吉他的?”她前几天刚听雷婷说铁时空的人都懂异能术,还会用乐器打架,好奇得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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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不定是灸舞盟主派来的呢。”止戈突然插了句,他爷爷的牛皮本里提过铁时空的盟主,说年纪不大,却总爱穿白西装,还爱啃甜甜圈,“听说盟主可厉害了,能瞬间移动呢。”
正说着,田欣老师领着个男生往操场这边走。男生穿件黑色夹克,头发挑染了几缕银灰,手里捏着个滑板,路过花坛时还踢了脚石子,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。可等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