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尹正男突然出现在身后,把她从记者堆里拽出来。他塞给她一张内存卡:“苏易川刚发来的,秦夫人的助理给那两个发传单的骗子塞钱的视频。”
白若溪捏着发烫的内存卡,突然想起昨天秦俊熙偷偷放在她书包里的创可贴——她发传单时被纸箱划破了手指,他大概早就知道她在打工,却没戳破。
晚上收摊时,秦俊熙的车停在路灯下。他倚着车门,头发乱糟糟的,看见她就把一个保温桶塞过来:“我妈弄的,我不吃。”保温桶里是刚炖好的排骨汤,还冒着热气。
白若溪没接,把内存卡抛给他:“自己看。”
秦俊熙插卡的手顿了顿,屏幕亮起时,他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。等他抬头,眼里的懊悔几乎要溢出来:“对不起,我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白若溪接过保温桶,汤的温度透过桶壁传过来,暖得她指尖发麻,“但下次再不分青红皂白,这汤就浇你头上。”
秦俊熙突然笑了,伸手想揉她的头发,又触电似的缩回去:“明天放学,我帮你发传单。”
远处的小吃摊飘来烤肠的香气,白若溪看着他别扭的样子,突然觉得,秦夫人的算计再精明,也挡不住两个想靠近的心。
秦俊熙摔门而入时,水晶吊灯的光在他眼底碎成冷星。秦夫人正坐在客厅的丝绒沙发上翻财经报,指尖夹着的钢笔没动,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“她招你惹你了?”秦俊熙扯掉领带扔在地上,昂贵的真丝在光洁的大理石上滑出刺耳的声,“派人断她家的货,让记者堵她,还让林薇薇演那出戏——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秦夫人终于放下报纸,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:“我在救你。”她起身走到他面前,指尖戳着他的胸口,“秦家的继承人,要娶的是能在商业谈判桌上为你递刀的女人,不是个连红酒杯都拿不稳的路边摊女儿。”
“她拿不稳红酒杯,但她能在零下几度的清晨,帮我把冻僵的手揣进她兜里。”秦俊熙的声音发颤,“你没见过她给客人烤肠时笑的样子,比你带我见的所有名媛都鲜活。”
“鲜活能当饭吃?”秦夫人冷笑一声,挥手让佣人退下,“你以为她接近你是真心的?她不过是想要秦家少奶奶的位置,想要你银行卡里的数字!”
“那你给她钱的时候,她妈为什么把盐撒在你车轮前?”秦俊熙逼近一步,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,“你派去的人说,白若溪打三份工,白天发传单,晚上帮她妈看摊,周末还要去敬老院做义工——她要是图钱,早就接受你的条件了!”
秦夫人的脸色终于变了,钢笔“啪”地掉在地毯上。她想起那天在小吃摊前,白妈妈把烤肠往女儿手里塞时说的话:“咱人穷志不短,别让人戳脊梁骨。”那股子硬气,像根刺扎在她心里。
“我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,”秦夫人的声音陡然拔高,“只要我还是秦家家主,她就别想踏进这个门!”
“那我就搬出去。”秦俊熙转身就走,手刚碰到门把,就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——秦夫人把桌上的古董花瓶扫在了地上,碎片溅到他脚边。
“你敢!”她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,“你踏出这个门,就别认我这个妈,别想继承秦家一分钱!”
秦俊熙的脚步顿了顿,却没回头。玄关的灯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,像一道无法愈合的裂痕。他拉开门,晚风灌进来,带着外面世界的烟火气,比客厅里昂贵的香薰更让他清醒。
“妈,”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钱买不来的东西,她有。而我想要的,从来都不是你给的那些。”
门在他身后关上,隔绝了客厅里压抑的寂静。秦俊熙站在楼下的月光里,摸出手机给白若溪发了条信息,只有两个字:“等我。”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,他仿佛能看见她收到信息时,眼里亮起的光——那是他在这个冰冷的家里,从未见过的温暖。
秦俊熙刚走到小区门口,手机就震了震。白若溪发来张照片,是她在小吃摊前拍的:烤肠机冒着热气,旁边摆着两个搪瓷碗,一碗盛着刚煮好的姜汤,另一碗里是几个歪歪扭扭的汤圆。配文:“我妈说,夜凉,煮了点热的。”
他站在路灯下笑起来,指尖划过屏幕上她沾了点面粉的指尖,突然觉得刚才和母亲的争吵都值了。
推开小吃摊的帆布帘时,白妈妈正往姜汤里撒葱花,看见他就往灶前推:“来得正好,帮若溪翻下烤肠,她手笨,总烤焦。”
白若溪从后面探出头,手里还攥着包没拆的糯米粉:“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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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俊熙没说话,拿起夹子有模有样地翻着烤肠。油星溅到他的羊绒衫上,他眼皮都没眨一下,反而问:“要焦一点还是嫩一点?”
“嫩点,他不爱吃太焦的。”白若溪脱口而出,说完才发觉不对,脸颊腾地红了,转身假装去洗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