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,前方传来一丝异响——像是踩碎了什么。
陈七眼神骤紧,手臂一抬,身后三人立刻钉在原地。
他侧耳,那细微的声音,正来自前方拐角。
而拐角的另一边,黑衣首领肺部火辣辣地疼,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裂感,视野开始发暗。
断臂的剧痛一波波冲击着意识。
前方,狭窄的拐角出现,像是一条生路。
他心头一振,不顾一切地向那里冲去。
猛地拐过墙角,期望中的生路却瞬间凝固——
“站住!放下兵器!”
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。
巷口,四名身披重甲的士兵堵得严严实实,长枪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。
四双眼睛毫无感情地锁定了他们。
黑衣首领的心沉了下去,一股冰冷的麻痹感瞬间窜遍全身。
身前,陈七带着另外三名甲士,已然无声地封住了退路。
前有追兵,后是死路。
已然是绝境!
这条狭窄的巷道,此刻成了真正的囚笼。
“缴械!可免一死!”
陈七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,在巷道里震荡。
黑衣首领背抵着冰冷的砖墙,大口喘息,仅剩的眼睛扫过前后那寒光闪闪的枪尖和士兵们漠然的脸。
沉重的绝望攫住了他。
他身边仅存的同伴,也已濒临极限,身上几处伤口不断渗血,握刀的手抖得厉害。
但眼神依旧死死瞪着逼近的甲士,满是困兽的凶狠。
“头儿…没…没路了…”那人声音嘶哑破碎,嘴角溢出血沫。
黑衣首领看着同伴摇摇欲坠的身体,又看看自己断臂处不断滴落的鲜血。
一股混杂着悲凉与暴怒的情绪猛地冲上头顶。
被俘受辱?
不如拼死一搏!
“杀——!”
他喉咙里挤出非人的嘶吼,仅存的右手抡起沉重的钢刀,完全不顾自身安危,朝着堵住前路的枪阵狠狠撞去!
他身后的死士也发出一声低吼,挥舞腰刀扑向陈七四人!
“找死!”
陈七眼神冰冷,毫无波动。
“拿下!”
狭窄的巷道瞬间被金铁交击的爆响和受伤的闷哼填满!
声音在逼仄的墙壁间激烈碰撞。
黑衣首领状若疯魔,刀势狂猛,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,竟暂时逼得陈七后退了半步。
但他伤势太重,断臂处血流如注,动作迅速变得僵硬、迟缓。
“噗!”
一柄长剑抓住破绽,精准地刺入他持刀手臂的肩窝!
剧痛让他动作一滞。
“呃——!”
几乎同时,陈七的腿如铁鞭般扫出,狠狠砸在他的腿弯!
黑衣首领再也支撑不住,闷哼一声,左膝重重砸在冰冷的石板地上。
钢刀瞬间脱手滑出,发出刺耳的刮擦声。
他身后的死士,也被一名甲士一枪拍倒,另一名甲士则死死按在地上。
“捆起来!”
陈七栖身上前,靴底重重踩住黑衣首领试图摸向靴筒的手腕。
力量之大,几乎能听到骨节错位的脆响。
一名甲士迅速扑上,用浸过油的牛筋绳将他捆得结结实实,手法老练。
为防止自尽,下巴也被卸脱。
黑衣首领瘫倒在地,徒劳地翕张着嘴。
那仅存的独眼中,最后一丝挣扎的光芒彻底熄灭,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灰暗。
他败了,再无转圜。
巷道外,方才那激烈的喧嚣如退潮般迅速消散。
只余下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,在空气中久久不散。
很快,另外两队甲士也押着俘虏陆续归来。
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,但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着完成任务后的坚毅与果敢。
目标人物,一个都没能逃脱,要么被擒获,要么被当场格杀。
陈七等人拖着那黑衣首领,那黑衣首领此刻已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。
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的死狗一般,软绵绵地被拖拽着。
他们大步流星地回到醉仙楼前,用力将黑衣首领掼在王若冲脚下。
黑衣首领瘫在冰冷污秽的石板地上,身体因剧痛和失血而无法控制地微微抽搐。
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臂处撕裂般的痛楚,视野边缘持续发暗,意识在清醒与昏厥的边缘挣扎。
下巴被粗暴卸脱,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“嗬嗬”声。
那双眼睛死死盯着王若冲官靴上沾染的、属于他同伴的暗红血点,里面翻涌着不甘。
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