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”
“总有办法的。”林琛的身体放松了一些,剧痛再次涌上来,让他眼前阵阵发黑,“你在这里几十年,对京城的地下,应该比皇城司更熟。”
老金的眼皮跳了跳,沉默了半晌。
“办法,或许有一个。”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“但比你想象的,还要疯。”
“说。”
“狄公府,和其他王公府邸一样,有一条专门排污的暗渠。这条渠,寻常人不知道,只有当年参与修建的工匠,和专门负责清理的贱籍才知道。”
“这条渠,可以绕过绝大部分的守卫,直通狄公府后院的一口废井。”
林琛的眼睛亮了。
“你怎么会知道?”
老金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。
“因为,当年负责给那条暗渠所有铁栅栏做防锈处理的,就是我爹。”
“而我,就是那个帮他打下手的学徒。”
“那条渠又脏又臭,但它能活命。”老金看着林琛,“不过,就算进了狄公府,你怎么见狄公?他身边,现在必然围满了李文远那些人。”
“我自有办法。”林琛说,“我只需要你,把我送到那口井下。”
“进了井,你就可以走了。”
“我的死活,与你无关。”
老金看着他,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。
“你那只手,真的……是你自己指挥着接上的?”
“是。”
老金深吸一口气,站起身,走到了墙角的工具堆里。
他翻找了一阵,找出了两样东西。
一个,是水囊,里面装满了清水。
另一个,是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,灰黑色的衣服,散发着一股陈年的霉味。
“这是当年清理暗渠的秽多穿的衣服,你换上。”
他又从药柜里拿出一个小瓷瓶,倒出几粒黑色的药丸。
“吃了它,能让你在三个时辰内,压住高烧,保持清醒。”
“但药效一过,你会比现在虚弱十倍,是生是死,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。”
老金把东西放在林琛身边。
“天黑之后,城门下钥,是守卫最松懈的时候。”
“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。”
“你,准备好了吗?”
林琛看着那几粒药丸,又看了看那身散发着恶臭的衣服。
他没有回答,而是伸出还能动的左手,拿起了药丸,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。
然后,他看向老金,用尽力气,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。
“我这条命,早就该死在那条巷子里了。”
“现在活着的每一刻,都是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。”
“你说,我还有什么,没准备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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