耶律撒剌说完后,咬咬牙道:“我打算先回迭剌部,派人联络诸部。”
此言一出,众人面面相觑,好一会,才有一人出言问道:“那汗帐呢?遥辇部呢?”
耶律撒剌迟疑了一下,说道:“要不北迁吧。”
…………
“北迁,一时之间,怕是难以成行,不如和幽州陈大帅和谈吧,咱们愿意认输,以后向幽州上供还不成吗?”
“是啊,奚人也兵败了,他们降了,幽州军也没有赶尽杀绝,不行就认输吧。”
“现在大汗生死不知,很可能被幽州军俘捉,要是再打,说不定幽州军会拿大汗开刀,求和也能把大汗送回来。”
众人一言一语,皆是反对北迁,赞同认输求和。
耶律撒剌听后,迟疑了一下,想了又想,随即点点道:“谈一谈也行,汉人终究无法直接管理诸部,那就先派人过去谈谈。”
说到这,耶律撒剌看向众人,又问道:“各位谁愿意为使者,出使幽州军,商谈议和之事?”
众人互相对视,一时间并无人出头,在大败之际,谁去当这个使者,都是一件困难的事。
好一会,才有一人毛遂自荐,表示愿意去,耶律撒剌点了点头,谁去都行,他没有任何意见。
而就在契丹遥辇部准备派人去议和时,陈从进在俘虏中,契丹八部,每一部都挑选了十余人,命令他们前往各部。
核心意思只有一点,就是八部头人若愿来会盟起誓,表示永不背叛幽州,则日后各安其部,若不愿来者,必发兵讨之。
这八部头人,其中五部连头人都跟着大汗一同出兵,剩余三部,两部年龄较大,一部头人突然染疾,因此没有跟随巴剌可汗一同出兵。
而五部头人,在兵败之后,逃出来的,只有三人,剩下两人没于乱军之中,究竟是死了,还是被俘虏了,暂时还未知晓。
不过,各部即便是头人不在,各部还是有留守主事之人,这些人只要脑子没问题,就知道现在陈大帅给了台阶,那就要赶紧接下。
耶律撒剌逃回遥辇部后,第三天,陈从进派往遥辇部的降将就抵达了。
一见到熟悉的面孔,遥辇部牧民很是兴奋,纷纷围在这些回来人的身边,询问大汗的情况。
被派回来之人,名为术剌,只见其哭丧着脸说道:“先可汗,没了!”
“啊!!”
“怎么没的?是被何人所害?”
术剌摇摇头,道:“没于乱军之中,被人,马踩踏至死!”
听到大汗死的如此凄惨,众人已经可以猜测出,这一仗,输的究竟有多么惨,一时间,哭泣声在遥辇部中,四处响起,真是一副凄凄惨惨之景象。
而术剌待众人哭声渐熄之后,才说起自己是被俘,然后又被陈从进放回来,幽州陈大帅要和契丹八部头人,举行会盟起誓,哪一部敢不去,大军就第一个踏平部落。
听到术剌的话,耶律撒剌精神一震,陈从进愿意在优势如此明显的时候和契丹谈和,这真的是出乎耶律撒剌的意料之外。
耶律撒剌知道,松径岭一战,契丹大败,以至于可以说是全军覆没,若是陈从进不和,幽州军还是有足够的实力,一个一个的扫平契丹诸部。
“陈大帅真的这么说?”耶律撒剌兴奋的问道。
术剌点点头,说道:“是的,确实是这么说的,幽州军已经在清理战场,很多降兵都被派出去,挖坑,掩埋尸体。”
“…………都是咱们的人吗?”有人小声的问道。
一听这话,术剌也忍不住了,放声大哭道:“太惨了,这一仗打的太惨了,多少年轻的汉子,就这么死在那!”
这一仗,术剌也不明白,怎么莫名其妙输的这么惨,而且死亡最多的,竟然还是被自己人,活活踩死的。
耶律撒剌长叹一声,这个场面他也经历过,他自然会理解术剌的悲伤,只是兵败而死,就算不能接受,也无人能改变现状。
既然陈从进不赶尽杀绝,愿意谈判,那耶律撒剌自然是求之不得的,当即应允,并派人火速前往其余诸部,让各部头人速回汗帐。
若是没有头人在,那也要派出部落威望高的人,过来参加会盟起誓。
一时间,在契丹各部的道路上,信使极速的奔驰着,他们要将讯息,尽快的传达过去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松径岭南侧出口。
这次出兵以来,从打奚部,再打契丹,兵力的损伤并不大,各部基本上都是建制齐整,唯一损失比较大的,只是骁骑军,但总伤亡也就一千七百余人。
大胜之后,俘虏,还有物资,牛羊马匹等,还需尽快转移到后方,这些可都是财富。
雪已经不再下了,开春即将来临,这本是万物复苏的时候,可在松径岭南面,无数的俘虏,形成十余列,朝着南边,缓缓而行。
为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