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颂在札记中详细记录了秦州百蕊草的药性特点、配伍方剂以及在牲畜身上的应用,又查阅了秦州州志。州志中记载:“百乳草,生秦州山野,隋唐时边将多采以治热病,牧民效之,代代相传。”他不禁感叹:“秦州地处边境,战乱频繁,百姓与士兵在艰苦的环境中,摸索出百蕊草的多种用法,这种口传心授的知识,比文献记载更为鲜活、实用。若不是亲来此处,怎能知晓这草在不同地域的妙用?”离开秦州那日,苏颂望着城外苍茫的群山,心中暗下决心,定要将这些民间智慧悉数载入《本草图经》,让百蕊草的光芒照亮更多人的生命。
第四卷 剑州探幽崖 根茎叶各灵
离开秦州,苏颂一行向南而行,前往剑州。剑州多山,峰峦叠嶂,云雾缭绕,素有“蜀道咽喉”之称。一路之上,山路崎岖,荆棘丛生,随从们都有些疲惫,苏颂却精神饱满,他深知,越是偏远之地,越有可能保留着未被文献记载的民间智慧。
抵达剑州后,苏颂得知,当地的百蕊草多生长在幽崖峭壁之上,采摘极为困难,只有经验丰富的药农才敢攀岩采药。他找到当地最有名的药农李老汉,恳请他带路进山采药。李老汉见苏颂虽是朝廷官员,却毫无架子,对草药充满敬畏之心,便欣然应允:“苏相公,这剑州的百蕊草可不一般,长在悬崖上,吸的是崖壁的灵气,药性比平地的强上许多,但采摘时需格外小心,一不小心就会坠入深渊。”
次日清晨,天刚蒙蒙亮,苏颂便随李老汉进山。李老汉背着药篓,手持攀岩的绳索和铁钎,健步如飞地走在前面,苏颂紧随其后,虽步履艰难,却不愿落下。山路两旁,古木参天,藤蔓缠绕,偶尔传来几声鸟鸣,更显山谷幽静。行至一处悬崖下,李老汉指着上方道:“苏相公你看,那悬崖峭壁上,长得密密麻麻的,就是百蕊草。”苏颂抬头望去,只见陡峭的崖壁上,一片青翠的草木迎风摇曳,正是百蕊草,它们的根茎牢牢扎根在石缝中,茎叶舒展,宛如悬崖上的精灵。
李老汉系好绳索,手持铁钎,小心翼翼地攀岩而上,苏颂则在崖下接应。不多时,李老汉便采了一大把百蕊草下来,递给苏颂:“你看,这剑州的百蕊草,根茎比河中府、秦州的都要粗壮,叶子也更厚实,药效自然更好。”苏颂接过百蕊草,只见其根黄白粗壮,形如圆珠,茎秆坚韧,叶片翠绿有光泽,凑近闻之,清苦之气中带着一丝甘甜,果然与前两地所见不同。
“这百蕊草的根茎叶,用法各有不同,”李老汉坐在崖下的石头上,喝了一口水说道,“根能补肾涩精,茎能清热利咽,叶能外敷治疮疡。我年轻时,曾遇到一位猎人,在山中打猎时不慎被毒蛇咬伤,小腿肿胀发黑,疼痛难忍,我便采了新鲜的百蕊草叶,捣烂后敷在伤口处,又用茎煮水让他喝下,不出半日,肿胀便消了许多,三日后果然痊愈。”苏颂闻言,连忙记录下来,又问道:“李老丈,这根治肾虚遗精,可有具体的病案?”
李老汉点点头,说道:“去年,村里有个二十出头的青年,婚后不久便出现遗精滑泄的症状,面色萎黄,精神不振,服用了许多补药,效果都不好。他来找我,我便让他采百蕊草根,洗净后晒干,研成粉末,每日用温水送服三钱,再配伍山药、芡实煮粥食用,连服半月,症状便大有改善,一月后便痊愈了。”苏颂又问:“那这百蕊草的采收,除了秋季,还有其他时节吗?”李老汉道:“最好的时节是秋季霜降后,此时草木凋零,百蕊草的养分都集中在根茎中,药性最足。春季的百蕊草虽也可采,但根茎较细,药效稍弱。”
苏颂在剑州逗留了十余日,每日跟随李老汉进山,不仅学会了辨认不同生长环境的百蕊草,还记录了当地药农的采药技巧、储存方法。他还查阅了剑州的地方史志和农书,发现《剑州图经》中记载:“百蕊草,生幽崖之上,可治虚劳、喉痹、疮疡,牧民多采之,亦为牲畜良草。”而一本元代的农书中则提到,百蕊草可作为牧草,牛羊食用后,不仅生长迅速,还能增强抵抗力,不易生病。
这些发现让苏颂欣喜不已,他在札记中写道:“剑州百蕊草,根茎叶各有灵效,民间用法多样,涵盖内治、外治,兼具治人、治畜之能。此草之妙用,非亲赴田野不能尽知,非访谈乡贤不能尽晓。实践乃本草之根,口传乃智慧之桥,《本草图经》当以民间实践为基,以文献记载为纲,方能成不朽之作。”离开剑州那日,苏颂望着云雾缭绕的群山,心中感慨万千,他知道,上卷的寻访虽已结束,但百蕊草的故事,还有更多待解的谜团,而下卷的征程,即将开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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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卷结语
苏颂踏遍河中府、秦州、剑州三地,餐风露宿,访贤问民,终将百蕊草的真容、药性、用法一一记录在册。从河中府的小儿肺热,到秦州的边尘热病,再到剑州的幽崖灵草,百蕊